程澈擡眼看他,“所以叫你來啊,不然呢?讓你來看熱鬧嗎?”
姜逢的公關信号燈迅速亮起,“邰隊他不是那個意思。”
說完還不忘拽一下程澈,口型表達的話語呼之欲出:“過了啊。”
“我真是該你的,”邰铮手拽動門把手,“下來。”
三人之中邰铮率先去交涉,從兜裡拿出折好的搜查證明,“市局刑偵隊的。”
看守的刑警點頭,“邰隊。”
邰铮等那兩不省心的站在身邊,三人共同掀起封鎖線,打開手電筒。
“兩個方向,姜逢你自己,程澈跟我。”
姜逢聽完這話心是徹底死了,“我自己?”
程澈把手電筒舉到自己的下巴尖,讓手電筒的光從下而上的照着自己那張大病未愈的臉,另一隻手的食指指着自己,“我嗎?”
邰铮略感無語,腳步直指會客區域,“沒錯就你。”
程澈轉身,面無表情的和姜逢禮貌擺手,跟了過去。
姜逢:“.........”
痕檢科在第一次初步勘察的時候就非常詳細了,邰铮一圈下來基本沒什麼發現,“看出了什麼?”
程澈如實回答:“我第一次進現場的時候關注的就是這片區域,就是很負責的告訴你這一片确實什麼都沒有。”
“……那你剛才怎麼不說?”
“你也沒問啊。”
邰铮發現跟程澈在一起查案的時候耐心這個東西真的會被磨練出來,要是在往常戴琪和王曦含說這話,那腿早就踢到屁股上了。
“那你剛才想要和我說什麼?”
程澈拿出邰铮剛才給看守人員的證明,“這玩意審批流程可慢,你這在我挂斷電話到這二十分鐘不到,周局再怎麼給你一路暢通也不能這麼快。”
邰铮迅速摸進自己的外套口袋,這個家夥是什麼時候悄無聲息的把手伸進兜裡又在他三步不離的視線之下把假證明拿走的,他頻頻點頭罵了一聲,“是真是假你現在不也跟我進來了。”
診療室裡痕檢和法醫已經把能搜集到的都拿回市局做了相應的檢驗,一個個标記牌和氧化過後的在黑夜裡更顯而易見的血迹像是在訴說着無盡的痛苦。
“敢賭嗎?邰铮。”
“我違紀的事都幹了我還有什麼不敢的?”
程澈把手電筒遞給姜逢,看了一眼和他并肩的邰铮,邰铮自覺的把手機揣進兜裡。
他不是天生就能讀懂程澈的隐喻,但又好像無需程澈多言就知道程澈想要什麼,眼神、動作、話語鋪墊了程澈來時的路,裹挾着風塵,夾帶着風雪,還有邰铮一直想要窺探的暗。
兩人合力把與屍/體有關的休息床挪開,邰铮從姜逢手裡要過手電筒,半蹲下來敲着地面,在棕紅血迹覆蓋的地磚上發現了頻繁被撬開的痕迹,将地磚打開之後底下似乎别有洞天。
邰铮和程澈臉上的表情從好奇瞬間變換成有好戲看了。
“我先下。”
程澈腳剛往前邁一步,整個人就被身後的一隻手拽了回來,“你中間我殿後,姜逢先下。”
姜逢:“?”
三人面面相觑,最後姜逢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打開手電筒強光,摸索着扶手,走在第一個。
“你怎麼看出來那個女醫生不對的?”
“哦你說那個,正常的醫生胸前口袋會有三支筆方便來記錄,她就算是個管培生也需要用筆,這是第一點;第二,你見過哪個醫生忙的覺都不夠睡居然有心思噴香水,而且這個牌子的香水加上關稅七千起,假設她是從管培生剛升職為醫生,拿她不到4000的工資,難不成要貸款買香水嗎?第三,你眉毛下面亮的是燈籠嗎?那個女醫生的下巴尖到可以做瘦/臉/針的典型案例了。”
“你這就是偏見,人家女醫生長得好看點怎麼了?”
“怎麼了?”程澈搖頭晃腦學他,“還怎麼了,他下巴的填充物都有海綿高了。”
姜逢手電筒沖上面晃了晃,“你倆倒是下來啊!”
兩人被光照的無一幸免,“來了。”
姜逢雙手高舉,程澈在下梯的最後階段是被他安全抱下來的,“邰铮,你帶執法記錄儀了嗎?”
邰铮把手機往腰上一别,手電筒燈光向下,倒着下梯,“帶了,還用你說。”
程澈拿着手電筒就輕輕一晃,啧了一聲,“邰铮啊,你這幹完這一案,别說一等獎了,周局的位置你都能坐上。”
姜逢也跟着打趣,“到時候請客啊邰大隊長。”
“請什麼客就請客,天天就惦記着吃。”邰铮左右拍了拍手上的灰,轉身抽出手電筒一瞧。
嚯。
整個一人體毒/化實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