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
三個聲部一齊喊出時突然有那麼一點熱血沸騰。
“我們剛才說任飄也存在吸/毒行為,可能是注射過量導緻大小便失禁,那麼魯米諾就不能作為本案的依據。”
程澈在“魯米諾”三個字上打了個×。
王曦含自說自話,“他既然是被肢/解又不能被發現,肯定是有一個很平常的、常人認為不起眼的,是行李箱嗎?但小區有監控四個人都沒有在案發之後有托運行李箱的行為,而且他還要有交通工具。”
程澈半擡眼皮看了他一眼。
“這個當時确實是作為重點排查的,”邰铮解釋道,“我們甚至查看了嫌疑人的樂器包,處理的很幹淨,有用線索一毛錢都沒有。”
“那就奇怪了。”
“不奇怪,我到現在都懷疑是他的妻子,”程澈在紙上畫了一個大提琴包的簡筆畫,寫下估計的數值,“這個體積,裝下屍/塊不成問題,但有問題的就在于那兩個小提琴手的包,來回幾趟也可以把屍/塊運輸帶走。”
王曦含明顯有些洩氣,“那這條路不還是走不通嗎?”
程澈放下筆,左右晃動着酸痛的脖子,發出咔哒的脆響,“正所謂條條大路通羅馬,這條路行不通我們可以驗證其他的,隻要我們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他殺人,那他就算是死也要把他釘在法律的恥辱柱上。”
至今回蕩在耳邊的聲音是什麼呢?
是懷揣着熊熊燃燒的火種走過的漫漫長夜,是站在公墓前吹響的一遍又一遍的奏曲,是不斷犧牲的戰士和皚皚白骨堆砌的遠高于荊棘和深淵的高台。
我們舉着用鮮血點燃的火炬。
我們毋須佩戴華麗的歌頌詞和功勳章,我們隻要在無盡的星河日月裡見證不斷地前仆後繼的跋涉,和永不妥協的努力。
和這句話相比,對程澈的懷疑好像不那麼重要了。
不是百分之百的善但也絕非是百分之百的惡。
人不都是這樣嗎。
王曦含在肚子咕噜兩聲之後實在忍不住打開了外賣軟件,“你們兩個餓不餓?我有點餓了。”
邰铮看了一眼時間,想起激情讨論不過才一兩個小時,“不是剛吃完嗎?”
程澈不聲不響的接了句,“年輕人消化系統就是好。”
“我在這吃你倆沒意見吧。”
“我也是借住,怎麼敢有意見。”
“有泡面,吃不吃?”
邰铮起身往廚房方向走去。
“我從醫院出來第一天你給我接風洗塵吃泡面?”程澈啧啧兩聲,打通了電話,“喂?姜逢。”
話筒音混着背景音樂都帶有節奏,“怎麼着?餓了渴了?”
“三碗蟹黃面,送到,到,”程澈把手機倒扣在腹部,自己緩緩起身走向廚房,“哎你家是哪個小區?”
“遠灣苑,”邰铮拆開一盒泡面佯裝砸向程澈,“有的吃還挑。”
程澈重複了一遍就離開了廚房門口,坐在地上的王曦含重新拿起程澈寫滿的三十篇紙反複汲取知識,争取在知識的海洋裡溺死,完全沒注意到程澈舉着電話又走進了卧室,甚至關上了門。
蟹黃面送過來的時候面絲毫沒有坨在一起的狀态。
三人對比下來程澈吃相還算優雅,可唯獨剩的太多,他把餐盒蓋子蓋上剛拿起就被邰铮按下。
“我家未必整點開飯,我勸你多吃點。”
程澈退而求其次扔掉紙巾,“你對一個躺了一年醫院和兩年療養院以及跟任務進了兩次醫院的我的腸胃抱有什麼期待?”
邰铮依舊堅持,“醫生說讓你多攝取營養。”
“面條的主要成分是澱粉,它的營養就是管飽,”程澈攤手,“問題是我已經飽了。”
為了避免茶幾成為戰争要地,王曦含火速從邰铮手裡搶奪出程澈剩下的半碗面,放在自己旁邊,“我們什麼時候繼續?”
邰铮一隻手叉腰一隻手端起玻璃杯灌了口水,“現在。”
“随時。”
程澈的脾氣秉性摸不清楚,邰铮帶王曦含這麼久了,王曦含早就摸清楚了,“呃......我建議你們還是先打一場,避免一會探讨案情的時候過于情緒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