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可說了啊。”
任真說完還不忘回頭看一眼門外。
程澈手已經伸向褲兜結果被邰铮抓個正着,後者抓着他的手腕,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他的手拍在會議桌桌面上,勒令制止就差寫在臉上了。
“那就把自己憋死。”
程澈抽煙無望,對方手還牢牢扣住自己的手腕,洩憤一般說出來之後又覺得不太禮貌,補了一句:
“今天就到這,下班。”
“是李旭東!”任真幾乎是吼出來的,話音未落他又在衆人震驚的目光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李……李副隊。”
程澈手腕成功從邰铮手裡掙脫出來,他左手握在剛才被扣住的右手手腕上輕揉着,“豐功偉績退休的那個?”
任真點頭,在邰铮給出手勢後坐下,又回頭看了一眼門外。
這位副局長是在50來歲終于熬到局長侯部位的關鍵節點上遞交了辭呈時名聲大漲,而且他還公開表示以後也不再擔任九塵市内任何公職職務。
程澈坐着帶動椅子滑到白闆處,背對着衆人,提筆的那一刻回頭看了一眼邰铮。
邰铮了然,“去年的9月14日副局宣布辭職,10月9日接到報警周琛涉/黑,暴力催債,非法斂财,12月28日法院宣判。”
“真是巧了,剛辭職沒多久就被報警,”程澈寫完又拿筆敲了敲,“不對,50來歲正是拼搏奮鬥愛崗敬業的好年紀,而且副局長這個職位,怎麼也是為國奉獻20來年,不可能說投身小家放棄大家,還有,九塵市的小南門監獄隻關押重大惡疾,周琛這幾項罪名也不至于把他關到小南門,有問題,還是有問題。”
邰铮拍了拍椅子上的扶手,起身,接過程澈遞來的筆,“趙傑佑,男,35歲,本地人,公關公司的負責人,和周琛是合作夥伴,前段時間和蔣夢琪等人簽約了貸款合同,自己說自己的催債手段合理合法有報批。”
程澈啧了一聲,擡頭率先注意到邰铮流暢的脖頸線條,凸出的喉結,和早晨出門沒刮好胡茬反倒在下巴上留了一道刮痕,周遭有各種細碎的聲音提醒着他,他隻好強硬的将自己的視線目光轉移到白闆的字迹上,“他說合法就合法?”
任真插話,“走訪結果就是聽說這個人是黑/幫的,手段狠辣而且膽大包天,還在局裡安插眼線對公職人員,就咱們這幫人進行監控跟蹤。”
程澈拖着椅子後退,和邰铮拉開距離,站起來的同時起桌子上的照片觀摩片刻,“聽說是黑/幫?手這麼長還能伸進刑偵支隊?監控跟蹤誰啊?邰铮嗎?”
戴琪隐約聞到了一股幽幽的醋味,“我感覺程老師的腦子裡除了破案就隻有邰隊。”
“你說的那是邰隊,”王曦含矯正她,“你沒發現嗎?程老師自從和邰隊一起上下班之後,氣色都比以前好了不少。”
戴琪盯着程澈看了好一會,“好了嗎?程老師臉色一直都很蒼白。”
程澈手裡依舊拿着照片,隻是話的方向是一個九十度的大轉,“戴琪,你要是真想看我我可以給你我的一寸照片,還照相館精修過的。”
戴琪趕忙道了個歉拿本子擋住自己,“程老師您繼續。”
邰铮咳嗽兩聲,把本從戴琪手中抽出來,“開會呢開會呢!别一個自殺就給我在這鬧着玩。”
程澈:“銀行回執打出來了嗎?”
王曦含從文件袋裡翻出來,“趙傑佑公司賬戶經常向這兩家公司轉賬,經核實這兩家都是空殼企業,法人失聯失蹤。”
“技偵的短信記錄恢複了嗎?”
程澈問完順帶拍了一下邰铮。
邰铮的态度明顯就是與我無關,“你問技偵啊你問我做什麼,我不會。”
程澈不依不饒,“你大房姨太太你不去問難道要我去問嗎?”
這稱呼刑偵支隊裡也就任真這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實習滿三年剛轉正的年輕人敢這麼說。
邰铮盡可能放輕慢步伐,徑直走到任真身後,一手拍在他肩膀上,稍稍用力捏着,“你就這麼宣傳你陳奕聞陳指導啊,你陳指導要是知道了他那兩百米大刀可就收不住了。”
“哥,你是我哥,我求你,”任真眼疾手快,雙手握住邰铮的手,“你不能和大陳說,大陳要是知道是我說的我肯定要請他一年的早飯。”
“再有五個月就過年了,”邰铮就當是安慰他了,在他肩膀上用力一拍,走回程澈身邊,上半身稍微前傾湊近他耳邊輕聲,“他說着玩的你别當真。”
聽的人聽懂了,食指來回在鼻子下方蹭了蹭。
說的人站在身後,沒躲開隻是睫毛頻繁扇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