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希很難想象謝爾的眼球是怎麼控制的,一面雙瞳,一面單瞳,兩隻眼睛六個瞳仁,能在不同步的情況下在眼睛裡瞎轉。好可怕。
突然,謝爾睜着一隻雙瞳,冷冷的攝住南希。
南希還來不及說什麼,謝爾不知道用什麼東西砸碎了她的鏡片。
東西撞到南希眼皮上的時候,她感到一股海綿球的觸感。常識告訴南希,海綿球絕對砸不碎鏡片。可自她來到這裡後,沒有一件事是符合常識的,遂不再糾結。
“對不起。”南希道歉道:“我不是故意偷看你的。隻是剛剛想起你剛才站的離我也很近,怕你不舒服。”
“是不舒服。”謝爾聲音平靜,問她:“你能治愈你造成的傷害嗎。”
“我,我...”南希啞口無言,頓時覺得自己正當的理由像一個虛假的借口。
謝爾打斷她:“好了,你先回去吧。幫我關上門。”
南希挪了一步,失去眼鏡,扭曲的世界讓她踩不實。咣當一下甩個四仰八叉,眼前更眼花缭亂了。她哭喪着臉道:“謝爾,我沒有眼鏡站不穩。”
面容英俊的謝爾,此時在南希眼裡是張扭曲的彈簧琴。她看到英俊的彈簧琴一蹦一跳的直起來,又撲通摔倒。
謝爾嘶聲道:“按門上的通訊器,叫朱莉過來帶你回房間。”
南希一仰頭,牆壁歪歪扭扭蹦蹦跳跳,眯着眼睛看了半晌。愣是不知道謝爾指揮的通訊器在哪。大腦反倒因為強迫平衡到達阈值,頓時崩成漿糊。
南希抱着暈暈乎乎的腦袋,人直犯困。“謝爾,我不看清。”聲音都快哭了。
謝爾有些後悔打碎她的眼鏡了。
兩人僵持半天,場面得不到解決的辦法。謝爾隻能咬着牙,強迫自己忍着五髒六腑皲裂的痛苦。撐起身子,去門邊按對話器。
雲艙劇烈的搖晃,謝爾腳下一滑,一百四十多斤的大男人嗵一下砸在南希的小身闆上。南希暈倒過去前的最後一個念頭是,shi都被壓出來了。
最可怕的是,謝爾身上有刀。或者說,匕首。南希當初在泥坑打的那一把,不偏不倚從南希肋骨插.下去。
這是造刀者必自刀嗎。南希苦笑着想。
昏迷之前,南希已經分不清楚到底是暈多一些疼多一些,還是想吐的欲望更多一些。總之,她覺得她五髒六腑都被壓出血了。
睡夢中,南希還在怨念。
安卡府戰艦一直雲艙後面窮追不舍,他們的指揮官在這艘沒有任何戰鬥能力的雲艙上,而安卡府卻不敢再開炮吓唬。
雲艙本就不是戰鬥船艦,多番被攻擊後,也再經不起一炮。否則謝爾也不會帶南希去抓安卡府指揮官了。
雲艙是科研飛船,防禦能力隻比普通飛船強那麼一點點。一般同行有戰甲護衛。此前是因為時間膠囊的事情,創荒團故意甩開戰甲,才落單的。眼看躲不過追擊。
絕處逢生,雲艙正好到達跳躍點附近。
隻是,連續幾次跳躍都沒甩掉安卡府高度追蹤的精密儀器。反而讓安卡府的戰艦追的更加緊密了。
朱莉不得已去求助譚自豪,譚自豪摸着後腦勺道:“不如這樣,咱們去找謝爾吧。”
朱莉猶豫道:“團長剛才臉色很不好,需要休息。”
譚自豪頭疼道:“他是創荒團的首領!”
朱莉一臉不認同,譚自豪急的前後轉圈,自暴自棄道:“不如拿安卡府指揮官再談判,讓他們停止追擊七星裡。”
朱莉覺得不大可行,安卡府指揮官剛在謝爾手上受辱,如果放他回去。隻怕他會立即反擊報仇,而非退七星裡報恩。
譚自豪攤手,“你看,我又不率領你。隻能等謝爾來了。”
朱莉道:“好吧,我去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