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栀心裡納悶：李偉什麼時候出現在後門的？剛才也沒看到他啊，我和魏何的互動他不會都看到了吧？

“反正事情都已經做了，想那麼多幹嘛，好好看書吧。”她在心裡安慰自己。

英語晚自習，老師把期中試卷發了下來，莫栀考了128，她挺滿意。隻要在進步，她便心滿意足。

但小喜悅在最後一節班會課開始時被消除。

李偉居然說要發成績單，莫栀坐在座位上，又期盼，又緊張，又擔憂。

随着嘩啦嘩啦的傳成績單聲越來越近，莫栀的心跳越來越快。到手後定睛一看，班級第１０！她驚了一下，比上一次進步了５名呢，她都沒反應過來要笑，隻是驚訝。

一整節課莫栀都是輕飄飄的狀态。李偉講解題目的聲音，她的左耳在聽，右耳在飛出；平時老老實實的右手居然大膽地轉起筆；思緒閃過陽光、大海、沙灘、想象中的廈門大學和小學時看過的《一起來看流星雨》。

打鈴，大家陸陸續續離開教室，季芊芊的錯題還沒整理完，莫栀便徘徊在門口等她，講台上的李偉低聲叫了莫栀的名字，立刻被她敏銳地捕捉到，面對老師的點名，她一如既往戰戰兢兢。

李偉彎着身子，趴在講桌上，撅着屁股，仔細看着成績單思考者什麼。

“怎麼了老師？”莫栀詢問了句。

“這次考第幾呀？”

“第十。”

“考了多少分？”

“592。”

“你——莫栀——絕對不可能再考得更高！”李偉的大舌頭夾着低音、拖音一個字一個字說出來。

莫栀霎時呆住了。

“想要保住這個成績，你得付出加倍的努力。我認為你很難維持住。你需要加油了！”

這些字從李偉口中蹦出，猶如一根根硬刺紮在莫栀心上。

“好的。”莫栀雲淡風輕地回答了一句，實則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在聽到李偉張口說的第一句話時，莫栀仿佛被雷擊中，讓她瞬間從進步的喜悅中被拉出來。從小應試教育培育出的奴性讓她的第一反應是老師說的對，緊忙想自己的不足，接着她對考好成績的信心銳減：這次不可思議的成績都不知道是怎麼考來的，就像李偉說的，很難維持下去吧……

恍恍惚惚走出教室，惆怅與焦慮充滿心田。

“嘿，莫栀你咋了？”季芊芊跳到她前面，兩手放在她肩膀上，讓她停下腳步。

“剛才李偉說我不可能再考得更高......心裡不太舒服......”

“你管他說什麼呢！有這麼說學生的嘛？沒師德，可惡的李偉！”季芊芊挽着莫栀，邊走邊說。

“誰知道他是不是想用古老又俗套的激将法激發我的鬥志，總之被他的話弄得不太愉快。”

“最好别在意他說的，他之前還說我考不進前5，這回就考進了呀。”

“欸對，真是不該被他的話影響，今天是個好日子，應該開開心心的，反正咱們就踏實學，一切交給時間，穩步前進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這樣想就對了！"

“恭喜你呀，考得這麼好，都進前五了，真厲害！”

“你進步也很大呀，都進前十了！”

“我都感覺這分算錯了，特不可思議。”

“哈哈，這是你努力的結果呀！”

晚上莫栀躺在床上，盯着上面的黑色床闆，又想起李偉說的話，心裡依舊憋悶，在想以後該如何查漏補缺，如何再努力一點。我下次還會進步嗎，李偉會不會被打臉呢，要是被打臉了他會尴尬嗎......

七七八八的想法讓她輾轉反側，數羊也睡不着，最後幻想出了一個溫暖的聲音：“睡吧小栀，你是最最棒的女孩！你很優秀！你要相信你很好！我們都很愛你、相信你，你也要相信自己！”那些鼓勵話語，讓她閉着眼，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不一會兒，她便心安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