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的酸菜粉絲餡,是辣口。
而且粉絲很細很細,剁碎之後伴着酸菜一起包。油浸透了包子皮,又上屜正熟,皮吃起來黏黏糊糊的。
尤眠嚼了嚼,囫囵吞下。
菜市場賣種子嗎?
這涉及到他的知識盲區,畢竟他從未買過菜。小時候老師似乎布置過這類生活作業,不過父母沒讓他做。
說什麼,這不是他應該做的,随後随意買了一顆生菜交了上去。
尤眠嘴上沒說什麼,但一直記在心裡,總覺得童年缺了一塊,不,是缺了好多塊。
他走走停停,路邊還有賣兔子裡,雪白的一隻,通紅的眼睛,乖乖地卧在籠子裡啃着青菜。
少年停下腳步看兔子,老闆見狀熱情推銷:“買一隻噻,怎麼做都好吃。”
“……”
“我不會做。”
尤眠回答道,幹脆蹲下來看着吃完後洗臉的兔子。
“真巧,我們又見面了。”
一個穿着藍衣的富貴公子模樣的人蹲在尤眠身邊,身上還披了一件和他衣服極為不搭的紅披風。
尤眠緩緩轉過頭,果不其然又看到了昨晚在江邊遇到的那個人。
對方長相俊朗,隻是留着兩撇胡子,無端增加了他的視覺年齡。
見少年直勾勾地盯着他,紅披風勾唇一笑:“怎麼樣?是不是很巧?”
“哦。”
尤眠不冷不淡地回答,還沒來得及開口,賣兔子的老闆就擡手揮了揮:“不買就别在這裡當着。”
兩人有些灰溜溜地起身,不過他發現,紅披風仍然跟在自己身邊。
“你做什麼?”
尤眠滿臉疑惑:“我們好像也不認識吧?”
“交個朋友嘛。”
“你們都好自來熟。”
“你們?”
尤眠雙臂環抱,一縷鬓發垂下,遮住了他半隻眼睛:“你們這些混迹江湖的人。”
“哈哈哈哈。”
紅披風哈哈大笑,聲音爽朗:“還真是有趣。”
“你跟着我到底為什麼?”
尤眠微眯起雙眼,上下打量着紅披風,他覺得此人抱有某種目的,根本不像楚留香那樣是自來熟。
紅披風輕挑眉頭,沒想到他竟然這麼敏銳,還以為這少年很遲鈍呢。
“既然如此,那我便告訴你吧。”
男子拉長了聲音,摸着自己嘴唇上方的胡須:“隻是好奇。”
“好奇?”
“對啊。”
紅披風:“聽聞占據沙漠一方的石觀音死了,正是聞名天下的楚香帥做的。”
“我又不是楚留香。”
“這我自然知道。”
這下輪到紅披風上下打量着他了,一邊看,一邊說道:“蝶雁為雙翼,花香滿人間。有胡鐵花和姬冰雁在身邊,倒不是什麼稀奇的是。”
“不過?”
尤眠聽出了對方口中的轉折,挑了挑眉梢。
“不過,楚香帥身邊卻多了一個人。”
紅披風摸着下巴:“我原本還不敢認,不過看你确實帶着紫色耳墜才敢認。”
尤眠聞言擡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耳墜,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
“厲害的是他,又不是我。”少年掀起眼皮,透亮的眼眸之中清楚地倒映出紅披風的臉,“和我有什麼關系?”
紅披風聽到這句話有些驚訝,畢竟傳聞剛出來的時候就有不少人猜測那個帶着紫耳墜的少年也是個高手。
但他昨晚就發現這少年根本就不會武功——除非此人僞裝得極好,連他都認不出來。
“看來你的想法是落空了。”
尤眠聳聳肩,無辜道:“我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人,一丁點兒武功也不會。”
說罷,他轉身準備向前走,卻發現那紅披風依舊跟着他。
“你到底要做什麼?”
紅披風一臉無辜:“這大街東西向,不是往東走就是往西走,我難不成能往天上飛?”
尤眠被說得啞言,隻是一味地向前走,似乎是覺得剛才有些尴尬,就像是冤枉了好人一樣。
其實不然,紅披風隻是覺得有趣,不管是故意逗弄少年,還是對方不經意時的表情,都挺有趣。
就像是有人喜歡逗貓弄狗,他喜歡逗人。
身穿淺色衣衫的尤眠步伐不快不慢,烏黑的長發也松松垮垮地挽着,仿佛對挽發不熟練一般。
這麼看來,此人像是富家公子哥一樣。
難不成真是什麼僞裝成普通人的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