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距離看河底的發光長蟲,就很是清楚了,大約半尺長一指粗的蟲身上長滿細絨毛,與其說是蟲,倒更像是…發光半透明的老鼠尾巴。
圭期很滿意,嚴無這個人很不錯,把那些衙役管的死死的,沒人問要去哪,也沒人問要做什麼。
那怕下來之後他讓衆人熄滅火把,悄聲前行,也都乖乖照做,若是此人身後沒有太多牽扯倒可一用。
順着河流往下走了不到十丈,前方隐約傳來人聲,酒蒙子擡手示意衆人停下:“你們在此等候片刻。”
他說的是除了圭期之外的其他人,而他則和圭期兩人足尖點地而行,黑暗中,身形幾個飄忽就到了前方人聲之處。
一片火光映照在牆壁上,因着有一個拐角,隻有站在洞口才能看到這片光。
裡面隐約傳來搬動重物的聲音和人說話的聲音:“快點快點!這些東西都要搬走!”大概是管事之類的在指揮,聲音壓得很低,像是怕驚動了什麼。
聽着聲,大概有十來人的腳步聲,有條不紊的快速進出着,圭期摸進去,靠在拐角處,看着牆壁映照的那片火光中人影來去,兩人一組,都擡着箱子之類的東西。
酒蒙子伸長了脖子去瞧,被圭期一把拉回來,圭期緩緩搖頭,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還有多少?”又是那個管事的聲音,圭期挑眉,好像是個熟人啊。
“王管家,還有十六箱。”
“快點,莊主還等着呢。”
王管家?王成?兩人靜靜等待,直到裡面逐漸安靜下來,隻剩了一人的呼吸腳步。
圭期微一點頭,酒蒙子急速閃入,一聲悶哼,裡面的人都來不及出聲就打暈了。
圭期走進去,地上躺着的果然便是那王成,那他所說的莊主便是王義誠了。
“這人方才是想一把火燒了這裡。”酒蒙子手中拿着一個火把,顯然是從王成手中奪來的。
“他們控制碧樞山莊的人拖住官府的人,又故意把俘虜關在洞口附近,拖住官府的援手。”雖然官府沒有援手,最後拖住的是他們四人。
“杜明瑞要的是骷髅教這條大魚,而我要的,隻是王義誠這隻小蝦米,哼。”圭期哼笑:“讓我們看看,他到底要做什麼。”
酒蒙子曲肘搭上圭期的肩膀:“說起來,他那個妻子安玲珑不是還在養傷?你不是一向奉行冤有頭債有主,誰的仇誰去報?你要是把人收拾了,到時候安玲珑怎麼辦?”
圭期攤手:“怪我咯?本來好好吃個瓜誰知道他背後牽扯這麼深?骷髅教…呵!”
他冷笑道:“老老頭說過中原如何内亂隻要不牽扯百姓便可不管,但是但凡有外邦想插手……那就插一隻剁一隻,插兩隻剁一雙!”
嗯?有人來了!
“王管家!莊主說讓你趕緊出去!要……你!你們是誰?!”遠遠的通道盡頭轉出一個人來,一邊說話一邊走過來,擡頭就見兩名陌生人站着,地上王管家躺着,霎時驚呼出聲。
距離太遠,來不及阻止了,這一嗓子喊出了通道那頭好幾個人來,王義誠的聲音從那些人身後傳來:“怎麼了?”
圭期低喝:“上!”
兩人如離弦之箭,急射而出,逼仄的通道内根本沒有躲避的地方,轉瞬兩人就接連放倒好幾人。幾息之間就沖至王義誠眼前!
王義誠瞳孔驟縮,疾步後退,順手扯了身後的人擋住了酒蒙子一掌!人也借着這股力和間隙,閃入通道拐角消失不見。
“追!”圭期一掌劈暈最後站着的一人,追了上去。
追了不過數十丈遠,又是一個很大被挖空的空間,裡面堆了不少木箱子,蓋得嚴實,看不出裡面究竟有沒有東西。
而王義誠舉着一個火把站在另外一個通道口,隔着木箱子和圭期遠遠對視。
圭期下意識察覺不對,腳步停住。
王義誠歎口氣:“閣下,你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為何苦苦相逼?”
圭期輕笑:“王莊主,别來無恙。”他舉起手輕輕搖了搖打招呼:“我這不是聽聞碧樞山莊有變,想着來看看能不能搭把手,誰知走錯路進了這裡,還找不到出路了。”
他滿臉誠懇:“還請王莊主告知在下,這,怎麼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