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我出一分一毫?”
“不需。”
“老酒鬼,情況怎麼樣了?”
這話題突轉,不止被問的人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預備繼續被追問的莫問也愣了一下,旋即勾起一個無聲的笑。
酒蒙子放下酒壇:“還是那樣,這都四天了,你确定之前的判斷無誤?”
“若是此前我尚且不太确定。”圭期看向床上昏迷的人:“眼下,我萬分确定。”
“你是說。”酒蒙子若有所思:“追殺祁钰的人和入侵山谷的是同一批?那……”他揚下巴指了指莫問:“他的人是怎麼回事?”
“他的人還在調查。”他是不信莫問要殺祁爺爺的,這人不像會撒謊的,若真是他指使,他隻會當場認下。
“那些人突破不了谷中陣法,自然要把主意打到别處,祁钰外出遊曆,被他們知曉,抓了祁钰威脅祁爺爺是個好法子。”
圭期說着還點點頭,似乎對幕後之人的手段很是贊賞。
酒蒙子随手撚起冰盆中一顆碎冰丢過來:“你還誇上了是吧!他們進不去,我們也進不去,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祁爺爺什麼德行,他先把祁钰丢出谷,又封鎖落霞山谷,我不信你猜不到他想作甚!”
“那也是他自己的選擇。”外人如何置喙?
“他會死。”酒蒙子鎖眉。
“人都會死。”
“那你還找老瘋子?”反正都會死,找他幹啥?就當死外面了呗。
“收屍。”圭期語氣淡淡。
酒蒙子被噎了一下,憤憤仰頭喝了一大口酒,不再說話。然後眼尖地看到站在一旁看熱鬧的莫問低頭用手捂嘴,眼睛都笑彎了。他沒好氣的撇開視線,一丘之貉,難怪能跟小瘋子湊一起去。
圭逸見沒人說話了,才道:“我先說好,我隻留十日,十日之後事情不管解不解決,我都會離開。”他山上還有一大家子成千上萬張嘴等着他回去呢,小藥兒可沒那耐心幫他養那滿山的毒物,若是調配的毒食用完,非得餓死不可。
“十日…”圭期沉吟:“今日是何日?”
“回公子話,今日是七月十七。”回答的是嚴無。
“哦,對了,我說的十日是從我到此開始算起,也就是說,不算今日,還有八日。”圭逸提醒。
“七月二十五……二十五……若我沒記錯……”圭期右手四指握拳,拇指微曲,以指節輕敲額頭:“若我沒記錯,每年的七月二十一,落霞山谷瘴氣倒流……”
“彼時,便是陣法最大的破綻。”指節抵住額頭,霍然睜開雙眼,嘴角一揚,勾起一抹笑:“正好,到時候祁钰的身子也該好的差不多了,那些人沒能用到的計策,我們大可以用用嘛。”
“你是說……”酒蒙子遲疑:“用祁钰威脅祁老頭放我們進去?那為何不早點?”非得等到七月二十一?
“你能闖進陣去?”
酒蒙子搖頭。
“那你能把信遞進陣去?”
繼續搖頭。
“還是你聲音大到能讓陣法裡的祁爺爺知道祁钰在我們手裡?”
還是搖頭。
圭期攤手:“那不就得了,眼下我們什麼都做不到,再說,你覺得以祁爺爺算無遺策的性子,他敢把保護了十幾年的祁钰放出山谷,就真的沒算到如今的情況?”
酒蒙子猛然站起:“你是說?!他故意的?!”
“瘴氣回流…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樣。”圭期若有所思。
“那現在,我們隻能幹等着?”
“不然呢?你也可以不幹等。”
“那我能做什麼?”酒蒙子問。
“去告訴黃掌櫃啊,他還什麼都不知道呢。”
“就這?”
“不然呢?你去破陣?”圭期毫不客氣。
酒蒙子啧了一聲,提着酒壇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