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姐真是漂亮又能幹。”他遞給她一杯酒。
小水瞥見那個重要的視頻會議,時間設置在下午兩點,沒有接他的酒。
“卡爾先生這麼忙,我不打擾你。”
她要走,給男人巨大的陰影擋住了。
“何小姐,我想多了解雲圖,你坐下陪我說說。”
小水笑道:“這個行業很小,雲圖從業三十年,任何項目都善始善終,從沒和客戶翻過臉。大家擡頭不見低頭見,卡爾先生很快會了解我們。”
男人晃動手裡的酒,眼睛濕漉漉看着她。
“何小姐,你是不是生氣了。我沒有惡意。幾千萬的合同能随意簽嗎,我隻是想多了解雲圖。”
他轉過電腦,點開那份雲圖坊的公司介紹:“過來,一張一張為我講解。”
小水忍住氣,他身上混雜着酒味和香水味,熏得她頭暈眼花。算了,為了那份合同,她還得忍忍。
她在他的注視下的,就像讀訃告一般,讀那份公司介紹。
“何小姐,”卡爾越靠越近,書桌靠牆,他把女人困在牆和他之間,“你的聲音真悅耳。”
他站着,突然伸手摩挲她的耳垂。小水明顯一驚,要站起來,他直接一把抱她坐到書桌上。
“你别亂來。”她驚慌,連忙推開他,奈何力氣不夠。
“何小姐,我對你是那個…叫做一見傾心。”他的大手制住她的腰,另一隻手從脖子往下探。
小水隻穿件襯衫,兩顆扣子給他扯掉了,她一腳踹進他肚子,連忙跳下桌。這下惹怒卡爾,比力氣,她哪是他的對手。又把她拽回來,重新拖回書桌。桌子就靠牆,她猛地給人提起,又給摔過去,後腦勺重重磕到牆,大腿也生疼,大概戳到什麼金屬物件了。
哪裡想到會發生這種事,她又疼又怕。慌亂中也顧不得,大聲喊救命。這裡是酒店,卡爾到底不敢亂來,見她不願意,就放開了她。
她捂着襯衫領口,跑到門口,氣的臉色通紅。
卡爾也生氣,好像是她對不起他似的。
“何小姐,你要走出去,雲圖坊就不是我的朋友了。”
“你去和畜生做朋友吧。”小水砰地關上門。
走廊很安靜,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她一拐一拐回到自己房間,連忙反鎖房門,害怕又委屈,抽抽嗒嗒哭起來。她想給良生打電話,告訴他剛才發生的事,剛按了通話鍵,又把電話掐了。良生知道後,去找卡爾算賬,那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她猶豫了。諾曼那種公司,人情複雜,固然是卡爾不對,可他是良生的頂頭上司。這種事鬧出來,隻會給人嚼舌根的談資。而公司介入調查,會不會叫他擱置手頭的工作。這是他第一次做項目經理,他這麼年輕,這個位置得來不易。她冷靜片刻,決定先不告訴他。
外面天色灰暗,雨淅淅瀝瀝下着。小水受了驚吓,蜷縮在燈櫃和床沿圍起的角落裡。她把襯衫脫了,上面全是那個男人的味道,又發現大腿有塊烏青,可能給電腦的金屬架劃到了。她渾身不舒服,抱住一隻枕頭,給毛毛姐打電話。
“寶貝,你什麼時候回家?”毛毛姐在那頭喊。
小水說快了,問她們在幹什麼。
“你媽去跳舞了。不知搞什麼鬼,她最近老是跳舞。我今天去買竹筍,你猜多少錢一斤?小燕的菜越來越貴,以後我不去了。你要不要吃魚,我還買了條黃魚。”
她說要吃的,她想吃她包的馄饨了,讓她弄點馄饨餡。
“好啊,良生也喜歡吃我的馄饨。你和他在一起嗎?”
小水說他去工地了,她留在酒店休息。
毛毛姐就說:“哦,你叫他别太幸苦。你自己也是。出門别脫羽絨服啊,倒春寒,能凍死你們。”
她挂掉電話,心情平複許多,去浴室洗了澡,又叫酒店送點吃的。已經是下午兩點,良生他們還沒回來。天氣預報挺準,外面大雨加霧,看來一時半會兒他們回不來。她拿着吹風機吹頭發,這時良生給她發短信,果然大橋封了,他們可能要在島上住一晚。
他們一夥男人在一起,不會有什麼危險。她隻叮囑他早點休息。沒一會兒,楊青龜也給她發消息,他與魔幡和久隆兩家碰過面,他感覺這兩家對這個項目沒什麼信心。
老龜很謹慎,他這麼說,就是暗示他對中标有把握。小水吹幹頭發,然後躺進沙發。此刻她很冷靜了,想起剛才的事,陣陣隐憂不可抑制襲來,就如灰暗的雲按壓心髒。這隻煮得外焦裡嫩,香噴噴的鴨子,不會因為她,因為卡爾,真的飛走了吧。良生,還有整個雲圖,都寄希望于海鍊。卡爾會怎麼做?她完全不可預測。雲圖會失去這個項目嗎?她要怎麼跟大聖說,怎麼面對沙伯勳的責難。她惱恨極了,氣得直抓頭發。
這時手機響了,她給吓得一激靈,屏幕上的名字是齊天大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