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金玉眨了眨眼。

細碎的頭發飄動在晁非眼前，他盯着這些碎發：“你說，你上陣法課走神，受謝璆鳴影響，把繁花陣的陣盤畫成萬枯陣，差點毀了全課堂的陣盤。”

齊金玉：“唔。”

晁非：“你還說，有道考題的答案和以前時方教你的方法沖突，你當場和先生較量，結果是你把丹學和藥學搞混了。”

齊金玉：“嗯……”

晁非：“還有……”

齊金玉哽住，其實可以記一點他英明神武的表現。

可難得晁非講那麼多話，齊金玉便默默聽下去。

晁非複述了無數個齊金玉的小故事，道：“你過去有很多很好的朋友。”

他說：“沒錯，我過去有很多很好的朋友，有一位很好的師尊。我現在仍有一些很好的朋友，和一位一樣好的師尊。”

晁非從斜下方挑出目光，和齊金玉直直看過來的視線相接。

齊金玉大大方方道：“師尊，我好高興。”

晁非收回眼神：“如此便足夠高興？”

“師尊。”齊金玉斂下諸多喜悅，“你能重新回到人間界，我已足夠高興。”

晁非張了張嘴，許久未發一言。

取代他發言的，又是齊金玉的單孔竹笛。

跳動的靈光顯示又有人找他有事。

齊金玉随眼一看，特殊的玄流峰信号，代表門主找他。

他接通通訊：“門主這麼快就來找我？謝璆鳴把黎歌的事情跟你說了？”

“什麼黎歌？”宋青雨懵住。

齊金玉答道：“哦，那就是還沒說。這事兒也有點麻煩，我們抓到了黎歌，結果黎歌融化成水消失了。”

宋青雨：“……就算是水靈根修士也融化不了。”

“是吧，我也覺得奇怪，但謝璆鳴不光說他融化了，還變成了和積怨血池裡差不多的水。”

竹笛那頭的寂靜拉長。

宋青雨艱難道：“不是說積怨血池被你解決了嗎？”

齊金玉無辜道：“是謝璆鳴他們從昙如秘境出來後跟你們說的，我可什麼都不了解。我隻知道，長鴉是血池凝結出來的。”

竹笛裡的呼吸聲都停滞了。

齊金玉問：“要不要問問天道宗？”

宋青雨道：“謝璆鳴怎麼說？”

“他也打算找天道宗來着。”

謝璆鳴表面上不再介意天道宗，宋青雨對此并未表達奇怪，隻道：“行，我聯絡謝璆鳴，看後續怎麼辦。如果是積怨血池，天道宗那頭必須聯系。啧，我才剛找過。”

“為了血紋的事？”

“不然呢？也就你個活祖宗老是惹事。”宋青雨沒好氣道。

“我這明明是做好人好事，幫小弟子渡過難關。”齊金玉臉皮厚，嬉皮笑臉了一陣，正經道，“那門主問出來如何？”

宋青雨道：“你給我看過後，我心裡有了計較，這種東西，大概率和原初魔修有關。”

齊金玉道：“天道宗怎麼說？”

“和我猜想一緻，原初魔修的煉魂術。”

齊金玉不驚訝：“哦，那就難怪了。”

“難怪什麼？”

“難怪跟原初魔修有關的事越來越多了。”

“除了黎歌還有？”

齊金玉坦言：“崔不教應該也有關系。”

宋青雨：“……”

宋青雨：“你說誰？”

“崔不教，和齊世淵同期的峰主、我最近見過的那位。她以前和齊世淵他們追蹤過動瀾凰鳥。”

“追蹤動瀾凰鳥的事扶風林裡有記錄，可這和原初魔修有什麼關……”宋青雨卡頓，“不，等等，他們去過盡墟之海？”

“去過，崔不教說的。陳檀他們都去過。”

宋青雨像運轉過頭的器械，不太靈敏，好一會兒才問：“齊世淵呢？”

齊金玉反問：“你認為呢？”

動瀾凰鳥任務記錄裡有齊世淵等五人的名字，但宋青雨在數百年前親眼見過沒被拘入暗日之地的齊世淵魂魄。

宋青雨久久沒說話。

齊金玉道：“一并問問天道宗呗。如果動瀾凰鳥的任務是因天道宗産生，天道宗還保存着被坑害的人員名單。”

宋青雨恨道：“你回來後淨給我找麻煩事。”

齊金玉不在意：“我不回來，您也得被麻煩事圍着，還請宋大門主多多努力。”

竹笛另一端徹底沒了動靜。

始終沒插嘴的晁非問：“天道宗和你們說的這些事，有何關系？”

裝死的竹笛活了過來。

宋青雨道：“齊金玉！”

齊金玉不緊不慢：“沒和您說，我剛坦白了我的身份，正打算跟師尊聊聊天道宗。”

竹笛的靈光啪地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