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璆鳴?”齊青蘭剛從迷霧裡出來,不在狀态。
謝璆鳴圍着齊青蘭打量:“你傻掉了?”
齊青蘭恨不得一拳頭打過去:“你才傻掉了。”
他也的确蜷起五指,隻是還沒握成拳頭,手心一陣刺痛。
條件反射地“嘶”了一聲,明淵問他怎麼了,他攤開手心一看,被木門刮傷的地方滲出了血。
齊青蘭微微收攏五指又放開,方才情急沒有注意,此時細細一想——
“像葫蘆。”他說。
謝璆鳴一頭霧水:“什麼葫蘆不葫蘆的?你想吃葫蘆了?你給小琳多買點,她做給你吃。”
“你就知道吃!”齊青蘭氣道,轉頭面對明淵時又态度轉好,“師兄,那間屋子的門上有圖案,我要是記得沒錯,應該和葫蘆差不多。”
明淵也不大反應得過來。
齊青蘭再接再厲:“還有就是,裡面的靈氣不對。師兄應該也感覺出來了,越靠近小屋,靈氣越純粹,純粹到根本不像此界應有的程度。”
那股涼絲絲的感覺不會錯,下山後融入經脈間的靈氣也不會錯。
他做任務時走遍中洲各個角落,從未感受到過如此濃郁的靈氣。
明淵越聽越嚴肅:“我回山裡采集靈氣。”
“可能不太行。”齊青蘭聳肩,“靈線已經失去作用,走不到深處。光是外圍的靈氣和這裡基本沒有差别。”
明淵隻得作罷。
線索到此斷了,祝君酌眉間輕微下壓,看起來有些失落。
齊青蘭拍拍祝君酌的手臂:“或許過段時間靈線又恢複了呢?等師兄我從秘境裡出來,再陪你來看看。”
祝君酌手指顫了顫,攥住齊青蘭垂落的袖角。
他點了下頭,借着月光的映照,垂落的頭發打下一層陰影,遮住了他的表情。
謝璆鳴雲裡霧裡聽了半天:“來這裡?看什麼?有什麼好看的?”
齊青蘭咦道:“你小叔莊主沒跟你說?”
謝璆鳴摸不着頭腦:“他有什麼要跟我說的?”
“就小酒那事兒啊。”
祝家滅門案由謝微吟主持探查,謝璆鳴作為默認的莊主接班人,對祝君酌經曆的事要比晁滿他們更清楚,齊青蘭也因此不必隐瞞謝璆鳴。
謝璆鳴恍然大悟:“查出結果了?”
“查出一半,你小叔真沒跟你說?”
謝璆鳴撓頭:“我出任務好幾天了,都沒回過莊裡。跟我說說呗,查出哪一半了?”
齊青蘭把在秋素峰上聽說的事告訴謝璆鳴,又簡單說起進山的情況。
謝璆鳴半蹲着,戳了戳齊青蘭腰間的銀珠響環:“這個不起作用了?還是說不讓同一個人反複用?要不要我也幫你們跑一趟?”
“你想得倒是挺多,腦子長出來了?”齊青蘭在謝璆鳴暴怒前,遞出銀珠響環,“給,你試試。”
怒氣被打斷,謝璆鳴憋屈地接過,按照齊青蘭指使操作,銀珠響環發出的靈線斷斷續續、方位不定,而後化為虛無。
“壞了吧。”謝璆鳴一臉空白。
明淵道:“又或者被術術阻攔。青蘭,或許是我們驚擾到了什麼人。”
齊青蘭皺了皺眉,放松道:“屋裡的前輩可能隻是不喜歡人多,别想那麼多了。”
明淵郁色稍退。
齊青蘭又跟謝璆鳴勾肩搭背:“你跑這來幹嘛?有任務?”
回答他的是身後長長的叫喚。
“謝……謝師兄……等等……等等我!”
呼哧呼哧大喘氣的肅秋山莊弟子手腳劃動着跑來,齊青蘭一瞥眼,把銀珠響環收了起來。
年輕弟子撐住膝蓋,氣都喘不勻:“不好意思……呼,謝師兄,我……我劍壞了……呼,隻能跑過來。”
齊青蘭戳謝璆鳴:“你師弟?”
謝璆鳴拍掉齊青蘭作惡的手指:“十多年前從鐘靈殿考進山莊的,叫胥一。”
胥一累得要死,但還是跟齊青蘭和明淵問好。
齊青蘭應下,晃了晃被祝君酌牽住的衣角:“那豈不是和小酒差不多時間?”
胥一注意到一言不發的祝君酌,稍有些發愣。
謝璆鳴沒好氣道:“去你的,小酒十年前才來鐘靈殿,胥一早來十幾二十年了。不過,兩人确實有緣,我記得都是北境的……金微城是吧?”
胥一很輕很慢地“诶”了一聲。
這個築基期的修士總是呆呆的,齊青蘭覺得好玩,身體一歪,徹底趴在謝璆鳴肩上笑:“你師弟怪有意思的,你把這麼個小朋友落後面,什麼任務這麼趕?”
“重死了你。”謝璆鳴用胳膊肘拱齊青蘭,“我來追一隻大鳥,你有沒有看到?”
“多大?我看得到嗎?”
“比十個你還大,剛往這邊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