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未說完,凜風刮來,伴随一道鳴唳,天邊無光。
齊青蘭仰面而望,刀刃般鋒利的羽毛直沖他的眼珠而來,他揪住謝璆鳴、拉上祝君酌,往邊上一躲,大罵:“滾你的大鳥,這不是玄羽龍鱗鳥嗎!”
雖是氣勢洶洶,但眼裡冒光。
打下這隻龍鱗鳥,又能讨公孫琳歡心,又能拜托公孫琳多煮一碗湯。
公孫琳手藝那麼棒,小酒喝了也許就可以開心一點。
可惜謝璆鳴察覺不到他的意圖,隻會用更大聲回敬:“這不夠大嗎!這不是鳥嗎!”
天上的玄羽龍鱗鳥振翅,掀起飓風,糊了兩人滿嘴。
鬥嘴的兩人不得不閉嘴,惡狠狠地互相瞪視,又嫌眼睛被風吹得幹澀,各自使勁眨眼。
終究是明淵看不過去,不光要保護沒結丹的小弟子,還得鋪開靈力屏障,給兩個幼稚鬼遮風擋雨。
謝璆鳴揚起下巴:“區區微風,何足畏懼?”
齊青蘭揚得更高:“師兄,撤了這屏障,叫這風給謝璆鳴吹得更猛烈些。”
明淵揉了揉眉心:“不用對付龍鱗鳥?”
齊青蘭立刻響應:“那師兄暫且保護好師弟,龍鱗鳥先交給我。”
言罷,飛身而上。
謝璆鳴跳腳:“這是我的任務,别給我搗亂。”
他祭出黑槍玄凜,竄出屏障的保護範圍:“胥一,待在明師兄身邊别亂跑。”
胥一在偷瞟祝君酌,謝璆鳴叫他,他便遲愣愣地說“哦”。
至于謝璆鳴聽沒聽到就是另一回事。
他避開風中刺來的羽刃,左躲右閃,終于和齊青蘭浮在同等高度。
齊青蘭眼珠兒往邊上一瞟:“有夠慢的。”
謝璆鳴磨牙:“你作弊搶跑,你了不起!”
齊青蘭攤手,右手中的逐水劍撩開龍鱗鳥的下一輪攻擊:“這叫赢在開局。”
玄羽龍鱗鳥啼鳴更加尖銳,完全張開的雙翼撐開羽毛,滲透出細碎的月光,就像是流淌而下的毒液色澤。
齊青蘭和謝璆鳴上課不專心,許多内容一知半解、倉促而過,能順利完成諸多任務并活到現在,純靠過人的武力值和幸運值。
不過,這回不一樣。
公孫琳對課堂上稀少的玄羽龍鱗鳥頸肉素材表達遺憾,謝璆鳴就聚齊齊青蘭等一衆狐朋狗友,在大比結束後,連夜整理出玄羽龍鱗鳥模樣形象、出沒地點、弱點破綻、攻擊習慣。
萬事早已具備,隻差閑雲水心閣發布玄羽龍鱗鳥的通緝令。
因此,面前遮天蔽日的玄羽龍鱗鳥,在齊青蘭和謝璆鳴眼裡,大抵是一盤要費些功夫的大菜。
但理論是理論,實際是實際。
齊青蘭旋身避開玄羽龍鱗鳥拍來的巨翼,以免被羽毛上的毒素侵蝕,卻差點被卷起的風吸過去。
羽翼旋出的風比剛才要大得多。齊青蘭判斷後,咋舌道:“這麼誇張,比書上寫得難對付多了。”
謝璆鳴被風吹得頭毛亂飛:“你以為我為什麼追得這麼累!”
齊青蘭理所當然:“你沒用啊。”
謝璆鳴:“……”
要不是一嘴的風,他能痛罵齊青蘭三天三夜。
玄羽龍鱗鳥幾次擊殺不了敵人,昂首長鳴,妖氣近乎凝成實質,雙翼的羽毛似鋼針般立起,祂一扇翅膀,成千上萬的羽刃向四面八方射出。
玄羽龍鱗鳥除後頸外,通體劇毒,羽刃紛紛如雨,仿佛傾倒下的毒水。
“師兄!”齊青蘭一邊用劍風劈開襲來的“毒雨”,一邊大喝,“帶小酒撤退!”
謝璆鳴法陣作盾,替明淵等人掩護。他頂住羽刃砸落的力度,挪到齊青蘭身邊:“這大鳥好像狂暴過頭了。”
“剛剛不這樣嗎?”
“沒這麼激烈。”
羽刃的力度再度加大,玄羽龍鱗鳥猩紅的瞳孔正對着齊青蘭和謝璆鳴。
齊青蘭恍惚從一對鳥眼裡看出憤怒,竟有些頭皮發麻:“你幹了什麼刺激到祂的事了?”
謝璆鳴反罵:“你怎麼不說是你刺激到祂了!你出現後才這樣!”
齊青蘭細細回想:“我也沒幹啥啊……”
謝璆鳴斥道:“廢話,我知道!”
忽然,“咔——”的一響,輕微得在飓風中難以察覺。
謝璆鳴一眼看到陣法的裂痕,“嘶”地抽了口涼氣:“不是吧,不是說玄羽龍鱗鳥最多金丹期嗎?這陣法也能破?”
齊青蘭更着急明淵和兩個築基期弟子。
劍風鋪開,齊青蘭試圖在陣法後再添一層防護,卻見羽毛輕飄飄從陣外滑落,被劍風吹開,又變回鋼刃的姿态,襲向祝君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