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嚨幹澀,吞了吞口水,想開口說話。
但這時外面突然想起權澤清溫和的聲音:“這次參觀真是勞煩李先生了。”
另一道雄厚的聲音立刻道:“哪裡的話,權老闆能賞臉來,才是我們的榮幸。”
權澤清眼底閃過一絲漫不經心,他雙手插兜,在隔間外面站定。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框眼鏡,一副文質彬彬的做派,加上他身上的病氣,顯得人很孱弱。
但他作為Alpha時不時釋放出來的威壓,讓人不敢輕視。
這次負責接待的李上國更是不敢馬虎,這位剛剛成年的權家大少爺,被總部派來商談這處地皮的遺留問題,簡直是雷厲風行,快刀斬亂麻,各種扯皮的問題在他這裡根本不算問題。
本來這位少爺馬上就要走,卻不知哪裡抽風了,非要來商場逛逛。
不像逛,倒是像有目的直奔頂樓影院而來。
李上國緊張的吞了吞口水,實在不知道這位少爺的想法,隻能陪在身邊尬笑。
不隻是他,剩下的衆人都站在這裡賠笑。
等着權澤清發話。
其中不乏有Alpha和Omega,他們低着頭,能感到權澤清身上的越來越濃的信息素,被壓的一動不敢動。
隻能默默忍受漸漸刺痛的腺體。
權澤清又看了一會兒那個隔間的門,毫無血色的唇輕輕勾起,好像玩高興的樣子說道:“走吧。”
門裡的兩人,權擇白把頭埋在江撫的肩上,嘴唇被咬發白。
等那群人終于走了以後,權擇白仿佛渾身脫力一樣往下滑。
江撫眼疾手快撈住他的腰,把人從隔間帶出來。
長時間不見光的眼睛,冷不丁的被外面的閃燈照了一下,權擇白有些刺痛的眨了眨眼睛,一滴清淚順着臉頰,落到地上。
“……我草。”
權擇白手忙腳亂的擦了擦眼睛,後知後覺感覺到自己有些丢臉。
他吸了吸鼻子,不敢去看江撫的表情。
隻悶悶道:“……我不知道他會過來。”
說完以後,權擇白心裡升起一股莫名的煩躁,他很讨厭這樣的自己,很懦弱,很無力。
怕自己的親哥怕哭了,還被……江撫看到了,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真踏馬真服了。
權擇白下意識的抓了抓頭發,肚子裡一股無名火。
突然,他感到自己右手的小拇指被捏了捏,很輕,有點癢。
江撫語氣如常,雙眸被影院的燈光照的亮亮的,他說:“沒事了。”
旁邊有人拿着可樂走過去,在權擇白身邊打開易拉罐,“噗呲”一聲,仿佛是碳酸泡沫釋放的密語,輕微卻清脆。
小拇指不自然的蜷縮了一下,權擇白心裡那股氣不知道什麼時候跑沒影了。
他輕輕“嗯”了一聲,跟着重複道:“沒事了。”
晚上回去,江撫以為會和權澤清碰面,結果并沒有。
問了傭人,發現那人連來都沒有來。
所以為什麼去影院?因為知道他在那裡兼職?
他現在頂着權擇白的一張臉,行事需要小心,不然到時候惹出麻煩,他能解決嗎?
想起權擇白那時的樣子,像一隻受驚的兔子。
江撫覺得那份工作不能再繼續了。
于是他打開微信,和那裡的老闆說了辭職的事情。
幾乎是同一時刻,權澤清這邊也收到辭職的消息,他擺了擺手,示意秘書退下,眼底是捉摸不清的笑意。
星期一,江撫一早去上課,一進教室,就亂哄哄的,幾個人聚在一起,時不時爆發出幾聲震驚。
他繞過人群,把書包放到座位上,錢黎看準時機湊了過來,神神秘秘道:“權哥,聽說了嗎?”
江撫還以為他說的是上周考試的事情,但錢黎立刻搖了搖頭,一臉便秘道:“不不不,那個已經是過去式了,今天這事是新鮮出爐的,聽不聽?”
江撫不太感興趣,但還是配合的說道:“你說。”
錢黎嘿嘿一笑,說出自己的真實目的:“作業借我看看呗?”
怕江撫不同意,錢黎還故意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
“……”
把作業丢到他懷裡,錢黎才小聲道:“聽說咱們主任被抓了。”
江撫的動作一頓,他擡眼,似乎有些沒聽懂他的意思:“被抓?”
錢黎小幅度的點了點頭,“因為這個……”
說着他用伸出大拇指、食指和中指,指腹撚了撚,比了一個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