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權澤清,他也許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這人了。
江撫沒說話,垂下來的手指勾了勾權擇白的手腕内側。
跟羽毛輕輕一掃似的,很癢。
“……”
權擇白強忍住心裡的某種沖動,默默自我催眠:隻是安慰隻是安慰隻是安慰隻是安慰隻是安慰隻是安慰隻是安慰隻是安慰隻是安慰隻是安慰隻是安慰隻是安慰隻是安慰隻是安慰……
準高三生的假期很快就結束了,在上學的前一天,微信群裡各科老師就早早發了最新一周要學習的資料,讓學生們自主複習。
權擇白躺在久違的大床上,刷着手機消息。
江撫擦着半幹的頭發從浴室裡出來,看到權擇白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
“怎麼了?”
權擇白指着手機的消息說道:“高三氣氛撲面而來,來,感受一下。”
江撫拍開他亂晃的手指,瞥了一眼他滴水的頭發,權擇白立刻心領神會的麻利的跑到浴室把頭發烘幹。
不知是不是溫度太高,權擇白總覺得身上熱熱的。
又或者因為别的什麼。
因為這個決定很突然,所以家裡的客房沒來得及收拾,他又不想去住權澤清的房間,兩人隻能擠在一個房間裡,湊合一晚。
雖說是擠,但其實房間很大,床也很大,睡四個人都沒有問題,但權擇白就是感覺很别扭。
跟“自己”睡在一張床上,确實有點刺激了,權擇白在心裡想了想,又覺得自己不是因為這個。
具體因為什麼他又說不上來。
在浴室磨磨蹭蹭半天,權擇白才紅着脖子從裡面出來。
一擡頭看到江撫坐在桌子前認真的寫着什麼。
他好奇的湊過去,看到江撫在寫題。
察覺他過來後,江撫自然而然的遞過去一套卷子,語氣理所當然道:“過來把這套題做了。”
“……?”
等把卷子寫完,時間已經走到後半夜了。
權擇白打了一個哈欠,差點在桌子上睡着,等江撫把卷子修改完,允許他去睡覺時,他撲到床上,沾枕頭就着。
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早就抛之腦後。
一覺睡到鬧鐘鈴聲響,權擇白不情不願的動了動,翻了一個身,挨到了一具溫熱的身體上。
一個激靈,權擇白清醒了。
他不動聲色的想從江撫的懷裡退出來,但鬧鐘的鈴聲也把江撫弄醒了。
他迷迷糊糊的坐起來,麻利的起了床。
完全沒注意到身邊多了一個人。
直到權擇白刷着牙站在自己的旁邊,江撫才想起這人昨天和自己在一張床上睡了一晚上。
心髒猛地跳動了幾下,他徹底清醒了。
在樓下吃好了飯,本想讓司機開車送兩人去學校,但突然想起昨天家裡的司機請了一天的假。
看了看時間還是夠的,兩人就決定坐公交車去學校。
在半路上轉車,剛才還晴朗的天氣突然下起了小雨。
雨點落在臉上,權擇白無語的小聲罵了一句。
好在雨不大,兩人帶上外套的帽子暫時淋不到。
等紅綠燈顯示行人通過時,兩人并肩的穿過馬路。
權擇白突然冒出來一句:“這路口……怎麼這麼眼熟呢?”
江撫:“我們互換身體的路口。”
權擇白想起來了,所以這算故地重遊嗎?
他搭着江撫的肩膀,開玩笑道:“你說現在會不會有一輛車沖過來,然後咱倆換回來了呢?”
話落,閃爍的車燈直奔着兩人而來,輪胎從地上摩擦起的水花噴濺在臉上,權擇白反應很快,幾乎一瞬間拉住江撫的胳膊,手臂用力,把他從車前推開,但還是剮蹭到了小腿。
而權擇白自己結結實實的被車撞倒在地,飛出去一米的距離,皮膚在馬路上剮蹭出血,火辣辣的痛感從傷口處傳來。
權擇白隻覺得眼前一黑,身體忽輕忽重仿佛飄在空中,周圍安靜的仿佛世界上隻有他一個人。
好一會兒,躺在地上的踏實感才從身體的各個部位襲來。
緊接着是小腿上的劇痛,權擇白痛的睫毛都濕潤了。
“……我草…”
他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到底為什麼這麼倒黴!
他緩了緩,想從地上爬起來去看看江撫的情況,結果這家夥比他起來的早,走到他身邊神色緊張道:“你怎麼樣?要不要緊?”
一出口,兩人都呆住了。
同時伸出手看了看,又有點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臉。
猛地的意識到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