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雲翊被打懵了,氣急敗壞的把手帕扔地上,發誓自己再關心她就是狗!
回到家,在權恩柳和秘書的談話裡,他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簡氏集團因為某些原因導緻資金回籠失敗,又趕上市場蕭條,瀕臨破産。
第二天,簡念神色憔悴的來到學校,失去了往日身上那股活潑勁,看着像具屍體一樣。
權雲翊不知為何心裡很不是滋味,于是在放學後偷偷找到她,别扭的問道:“你……你還、好嗎?”
這一問,直接把簡念問的情緒崩潰,當即大哭起來,他慌神的把人摟到懷裡輕輕拍了拍。
破産的家庭已經拿不出讓她繼續在這裡念書的錢,于是權雲翊攬下她高中所有的費用,幫她完成了學業。
畢了業以後,簡念學了法律專業,想為曾經那那次商業案子翻案,但越看資料簡念越心灰意冷。
當時的簡氏集團不僅偷稅漏稅,産品偷工減料,還簽署陰陽合同從中獲得巨額利潤。
樁樁件件,都沒有冤枉他們家。
一直以為自己父親母親冤枉的簡念受到重大創傷,精神一度崩潰。
而那時她又查到,簡氏集團為何做這些都是因為權家。
他們從中作梗,截胡重要的客戶,在“惡意競争”的邊緣徹底拖垮了簡氏集團。
原本簡父釜底抽薪打算賭上坐牢的風險,想從其他地方獲取周轉資金,但不知被什麼人舉報,公司遭到徹查,原本還有一線生機的集團這下徹底倒台。
簡父也因此坐牢,簡母也跟着離開人世。
“她那時精神已經崩潰,多次向我求救,我卻沒看出來,那時我以為隻要造成一切後果的權家遠離她,包括我,她就不會那麼難受。
但這件事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她跳海了,在她24歲生日那天。
我到底為什麼會自私的以為,隻要我離開她,她就會幸福呢?
她明明隻有我了……”
權雲翊趴在桌子上泣不成聲,悔恨、痛苦席卷了他,淹沒了他,讓他呼吸都變得困難。
死了吧……
自己怎麼還不死啊……
權擇白看他情緒不對,連忙叫道:“舅舅!”
這一聲仿佛喚醒了他的意識,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着權擇白,又仿佛看着當年的自己:“再遇到她,就不要松手了好嗎?不然一眨眼就會沒的,嗯?”
權擇白也喝了不少,身體也隐隐約約的開始發熱,被這個問題一問,腦子頓時宕機了,他舔了舔幹澀的唇,抑制住心裡瘋長的某種沖動。
見他不說話,權雲翊非常的恨鐵不成鋼摟住他的肩膀道:“臭小子!聽明白什麼意思嗎?”
權擇白紅着一張醉暈暈的臉,不确定的問道:“什麼?”
權雲翊非常強勢的指着門口道:“去找他。”
然後猛地推了他一把,再次重複道:“去!找!他!”
權擇白被推的一個踉跄,差點臉着地。
就見一面的想法宛如藤蔓纏住他的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嚣着“快去找他。”
見他還是傻站着不動,權雲翊一把揪過他的領子:“别因為自己的懦弱就錯過了他!你個白癡!”
“砰”的一聲,有什麼東西在腦子裡炸開,權擇白拿起外套就往外走,冷風吹在臉上,讓意識清醒了幾分,卻讓那股勁更加猛烈。
他掏出手機,購買了一張時間最近的機票,還有半個小時起飛,風風火火趕到機場,低頭才發現自己穿的是睡衣。
“……”
趕在飛機起飛之前,買了一件能看的衣服,胡亂的套在身上,就登機了。
直到飛上天了,才猛然意識到自己這是在幹嘛。
本就不堅定的意志被權雲翊這家夥一慫恿,像脫缰的野馬,徹底收不住了。
飛機上很安靜,沒有人說話,都靠在位置上假寐。
從衣着上來看都是趕在舊年最後一刻回家的打工族。
十一點,飛機準時降落A市。
從飛機場出來,迎面被冷冽的寒風抱了個滿懷,A市比那邊的溫度要低很多,權擇白攏了攏大衣,掏出手機叫車。
不知是不是過年的原因,好一會兒才叫到車,坐在車上,權擇白想了一路,也不知道自己一會兒見面要說什麼。
要不然遠遠的看一眼得了。
已經被酒精和寒風雙打的大腦覺得這個主意甚妙,于是下了車以後,權擇白站在馬路上,頂着零下幾十度的環境,死死盯着江撫家的窗戶。
期盼能看見自己那抹日思夜想的身影。
然而窗簾遮的嚴嚴實實,半點光都沒漏出來。
就在他大失所望的時候——
——一道熟悉的嗓音在身後響起:“權擇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