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他當初因為簡念的離開而棄公司不顧,全靠她一人撐着。
恨他明明是他自己的懦弱才造成了無法挽回的後果,卻把所有的恨意都給了權恩柳,讓她連個完整的家都沒有。
恨他不僅要管理着權家的各種事情,還要照顧他這個時不時發瘋的弟弟。
恨他……
權時穗無疑是冷靜自強的,像一塊上了霜的鐵疙瘩,堅硬而不可撼動。
她變成如今的模樣,有一大部分的原因,都是權雲翊這個弟弟導緻的。
他總是想起以前的姐姐,那時的權時穗雖然也優秀獨立,卻沒有讓人畏懼的上位者氣息。
會在某個睡醒的午後,給他烤小蛋糕吃。
甜香的奶油味會彌漫整個廚房。
姐弟兩個會一人一口把不大的蛋糕都吃幹淨。
是他太懦弱了,是他總逃避責任,是他把所有的一切都丢給了姐姐。
權雲翊沒回答,攬住姐姐的手驟然收緊。
權時穗不可察覺的歎了一口氣,她轉身,将他抱入懷中,拍了拍後背。
像小時候那般,安慰着闖了禍的弟弟。
權雲翊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眨了眨通紅的眼睛。
他從姐姐的懷裡退出來,笑着說道:“明天我就走了。”
不知道他又要搞什麼幺蛾子,權時穗眉頭一跳。
“去哪兒?”
“去法國學學法棍怎麼做的,再去意大利看看那出名的面怎麼吃的,還有島國的壽司……”
他絮絮叨叨說了很多,手也不停的比劃着,眼底是對計劃的憧憬。
權時穗耳朵聽着,雙手搭在護欄上,眼睛養着橋下結冰的大河,不自覺的也露出一絲淺笑。
河面因為溫度而結了冰,但她都知道,下面的水依舊奔流不息的向着遠方流去。
直到春天來臨,密不透氣的冰面會因此破裂,河水翻湧,卷着一塊塊的碎冰,徹底消融在這個季節裡。
…
權擇白再次坐上了返回A市的飛機。
懷着某種奇妙的心情,他沒有告訴江撫。
他還想看到某人驚喜的樣子,于是故技重施,自己拎着行李箱,來到江撫家樓下。
上樓之前,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掏出手機看了看自己的形象,這才放心的敲響了大門。
一聲。
兩聲。
三聲……
直到第十聲,權擇白忽然想到,這家夥不會沒在家吧?
但他又不能開口去問。
不然驚喜就沒了。
于是隻好蹲在家門口,從中午等到晚上,從興奮等到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