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撫順着他的目光望過去，因為酒精而遲鈍的意識想了好半天。

同事見他這個樣子，擔心道：“不會是進小偷了吧？我靠，這麼嚣張嗎？”

說完他解開安全帶，就要下車看看，這時一隻手敲了敲江撫那邊的玻璃。

同事把車窗打開，看到了一張極為漂亮的臉，燈光照在那人的瞳孔裡，明亮的讓人移不開眼。

同事呆了一下，直到那人開口道：“你好，我是江撫的愛人，麻煩你把他送回來了，非常感謝。”

他這才慌亂的回神，替已經迷糊的江撫打開安全帶。

權擇白攬住他的腰，把人從車上抱下來，看着車子駛遠，才扶着他往回走。

江撫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清來人，不可置信道：“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在柏林嗎？”

“……”

權擇白對他笑了笑：“怎麼，我回來你不高興嗎？”

江撫沒有說話。

看到他沉默，權擇白“哼”了一聲，心道：好啊，真不想我回來啊……

“那這次回來，可以不要走嗎？”

權擇白腳步一頓，他聽到了江撫語氣裡的哽咽。

“你……”

他喉嚨發幹，不知道要說什麼，他沒想到江撫喝醉了以後會說這樣的話。

甚至這五年他也從沒沒有說話類似的話，猛然，這讓權擇白意識到，原來不止他一個人受不了分别。

隻是江撫不說，悶在心裡的情緒直到現在才堪堪掀起一個小角被他察覺到。

頓頓的痛在身體裡蔓延，權擇白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唇，認真道：“我不走。”

江撫似乎沒有聽到這句話，抱住他，還是重複道：“别走。”

權擇白耐心回道：“我不走。”

“别走……”

“我不走，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别走。”

“我不走。”

…

今年遲來的雪忽然翩然而至，落在地上，落在路燈上，落在兩人的身上，落在溫熱的唇上……

權擇白喘着氣松開他，在漫天的雪裡，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你看，你睜開眼，我還在呀。”

江撫慢慢的睜開眼，他身上是淡淡的酒味，嘴裡是清香的酒意，權擇白親完後覺得自己也要醉了。

不然怎麼也流淚了呢？

苦澀的味道化開落在臉上的雪花，他把他擁在懷裡。

江撫眨了眨眼睛，有東西落下去，他的醉意似乎消下去些，感受到懷裡的溫度後，結結實實的抱了回去。

曾經重疊的心跳在此刻再次一起跳動，許下不離的誓言。

此後的每一年，每一天——

他們都會待在對方的身邊，感受着鮮活的生命。

直到頭發斑白，直到呼吸暫停。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