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内暖氣很足,有股淡淡的玉龍茶香,是車載香水的味道。
宋煥被熱氣熏得迷糊,忽然,下巴被冰涼的手托住,腦袋頓時嗡了一聲。
“因為他們都喜歡被我操,所以我才能到處都吃得開啊。”
許璋露出惡劣的笑,朝他臉上吹了口氣,“你搞錯了,我是操别人屁股的,你想試試嗎,親愛的弟弟?”
宋煥人傻了,如同被雷當頭劈開。
許璋說:“對了,我還有艾滋病,剛才潑你的那碗湯裡,有我的口水。”
“……”
等宋煥回過神來,SUV已經飙出百米外,他意識到自己被耍,在寒風中發出憤怒的咆哮,氣得把煙狠狠摁滅。
許璋從上海出發,愉快地吹着口哨,拍了張318國道發動态。
很快,下面出現了不少評論。
【@哎呀觸礁啦:魚寶是要去川西嗎?那裡風景很美哎。】
【@湘川99:哇塞塞,能不能開直播,想看!】
【@小魚專屬NPC:小魚老師,你要把沿路的景色畫下來嗎?/可愛/】
【@今天也沒下雨:魚妹會經過武漢吧?來找我玩啊,請你吃飯。】
許璋有個關注了畫室的号,叫“章魚zzz”,除了宣傳業務之外,偶爾也接一些約稿。在一次直播事故後,意外收獲了大量粉絲。
他在社交平台都發了動态,朋友圈畫風含蓄很多,大多是同學同事的關心。
許璋在蘇州服務區,點進去看回複,卻看見一個眼熟的頭像。
照片是個戴棒球帽的男生,露出半張臉,經處理後變成黑白色,一看就是那種愛裝酷的潮男。
這人五年都沒換頭像。
他盯着看了會兒,然後關掉屏幕,繼續吃桌上的蟹粉小籠。
旁邊,摩旅車隊呼嘯而過,黑色金翼和綠色川崎交織穿行,留下一路滾滾的尾氣。
許璋吃完畫了幾張速寫,因為想去市裡過夜,便離開服務區繼續開。
他一個人有些無聊,放着dj和搖滾,在太陽落山前,抵達了安徽宣城。
許璋準備進城,道路邊上,那支摩旅隊在休整。
這群人戴着頭盔,或靠或坐在車上,站成一排奇特的風景線。
他們笑着談天,在金色的餘晖中推搡彼此,腳下的凍土冰冷荒蕪,領隊車後面的國旗搖曳生輝。
風裡帶着自由的味道。
許璋拉下車窗,緩慢地滑行,打量了他們許久。
他從小循規蹈矩,像抽煙、喝酒、飙車這種事,碰都沒碰過,不過男人嘛,天生被車吸引,尤其這麼帥的車隊。
有人沖他吹口哨說:“兄弟,車不錯啊。”
“你的也很酷。”許璋和他隔空碰拳。
金翼上坐着一個年輕男人,身材修長健碩,隔着頭盔遠遠地看過來。
寒風冷冽中,許璋沖他們微笑揮手,轉頭上了高架。
·
宣城,旅店餐廳,摩旅隊浩浩蕩蕩地圍坐吃飯。
杭樾是最後進來的,他單手拎着頭盔,講了幾句明天的路線。
衆人邊吃邊聽,他丢下一句“明早六點五十集合,七點出發”,便往樓上走。
上菜的小妹撞了個正着,擡頭看他一眼,臉立馬通紅。
大家七嘴八舌地說:
“誰惹我樾子哥了,臉咋這麼臭?”
“不會是因為我今早遲到吧?”
“不至于,他那脾氣,要生氣當場就罵你了。”
隊裡的老人說:“别理他,沒啥事兒,是碰到前任了。”
所有人都來了精神,轟的開始八卦。
“我操,那個純恨前任嗎?我知道我知道!聽說他倆鬧得很難看,阿樾出國就是因為他,差點被他搞回直男了。”
“哈哈哈哈,這麼慘?有多恨啊?”
“那人叫徐章對吧,之前樾哥喝醉了,說要跟他同歸于盡。”
副隊笑着搖頭:“當年這個逼喝多了,給我看他社交賬号,說許璋半夜訪問他主頁,肯定是餘情未了,我說兄弟,人家不點進來怎麼屏蔽你啊。”
大夥兒發出哄笑。
他繼續說:“他從此意志消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你們說,上次那個女騎多好看,追了他一個禮拜,他拒絕人家的時候,給人放了段大悲咒,告誡妹子戒色戒欲,千萬别碰感情,妹子回頭說他神經病。”
“媽呀,我說人家怎麼退隊了,敢情是被氣的。”
“樾哥太抽象了,真受不了他。”
新人舉手道:“提問提問,哪個是許璋?我怎麼不記得,今天碰到什麼新人物了。”
“就那輛黑色X5,滬牌那個。”副隊喝了口酒,“皓子還跟他打招呼呢。”
“是他啊,那确實有很多姿色。”
“可是,他們不是分手好多年了嗎,”新人疑惑,“為什麼樾哥一眼就能認出他的車?”
副隊:“朋友圈看到的,阿樾還跟我說那車不行,開半路指定要出問題。”
新人撓頭:“那更奇怪了,他們都這麼恨對方,為什麼不删除好友?”
“‘合格的前任,應該像死了一樣’,喏,前天晚上樾哥發的動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