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璋愣了幾秒,才明白什麼意思,抄起旁邊的香薰蠟燭,砰地砸在浴室門上。
“杭樾!你不要臉!”
裡面傳來聲音:“大聲點,聽不見。”
許璋氣得在床上滾了兩圈,捂着胸口倒在枕頭上,這時,外面響起敲門聲。
他穿上新拖鞋,暴躁地問:“誰啊?”
外面回答:“外賣。”
杭樾還叫外賣了?
大晚上的撐不死他。
許璋打開門,接過黑色的袋子,包裹得嚴嚴實實,看上去不太像吃的。
他把袋子放在飲水台上,爬回床上看手機。
過了一會兒,杭樾洗完出來,見他盤踞在床上,指了指沙發說:“去那邊。”
“不去。”許璋不高興,“我睡沙發睡不着,你就不能讓讓我。”
“為什麼要讓你?去找那個鴨子啊,或許他會讓你。”
“……”這人純有病。
杭樾說歸說,卻沒把他趕下去,抱着手臂背靠牆壁,眼神不悅地打量他。
許璋氣道:“說了沒點鴨子,愛信不信。”
“那這條鍊子哪來的。”杭樾擡起下巴。
許璋的手機殼上,挂着條粉色蝴蝶鍊子,透着一股脂粉氣,明明前幾天還沒有。
“鍊子?”許璋呆住,想了想。
“哦,這個啊,冉佑送的,他什麼時候給我挂上去的……”
“嗯哼。”杭樾點頭。
“嗯是幾個意思?”
“經常有人送你東西。”杭樾聳肩,“你很喜歡這種吊墜吧,要不也不會總戴着。”
許璋眨巴眼睛,像在回憶什麼。
幾秒後,突然冷笑:“呵,我說你怎麼淨找茬,我懂了,在跟我翻舊賬是吧。”
“什麼舊賬,聽不懂。”
“李子旭啊,你不會不記得了吧。”
高三重新分班後,有個叫李子旭的,是籃球隊隊長。許璋喜歡打球,和這人混得很熟,後來李子旭送他生日禮物,是一個水晶吊墜,許璋挂在了書包上。
三天後,這個吊墜消失了。
杭樾不清楚中間發生了什麼,隻知道他們再也沒一起打過球,李子旭看見他都黑着臉繞道走,下學期甚至直接轉學了。
讓人因愛生恨的原因很簡單,無非是鬧掰了,要麼利益沖突,要麼感情矛盾。對于高中生來說,後者的可能性居多。
許璋那幾天很低落,杭樾看着他低落,隻覺得内心更加陰郁。
他沒有去問許璋,因為不想再聽見,他口中說出别人的名字。
就讓李子旭安靜地去死好了。
許璋歪頭欣賞他的表情:“嗯?”
杭樾承認:“我記得,所以呢,你想表達什麼?你不就愛随便接受别人的東西,誰給你都可以,什麼東西你都要,我沒說錯吧許璋。”
他難得叫一次全名,聽起來真毛了。
許璋讪讪道:“你胡說,我沒有這樣。”
“那找姓李的打球的是不是你?收他禮物的是不是你?經常一起吃飯的是不是你?”
空氣安靜下來,誰都沒有說話。
過了許久,許璋開口說:“是我,你說的沒錯。”
杭樾的眼神更冷了幾分,聽見許璋歎了口氣:“哎,你大概不知道,我其實沒幾個朋友,我家裡人控制欲很強,總擔心我被帶壞。””
杭樾抿着嘴凝視他。
“剛開始我以為,李子旭會是個很好的朋友。”許璋惋惜,“直到生日不久後,他向我表白了,我拒絕了他,但我仍然拿他當朋友。”
他停頓了片刻:“我當時對他說,我和你在一起了,不能接受别人。”
杭樾眉頭緊皺,直起身體:“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以為隻是一句話的事兒嘛,你聽我講完,你之前不是奇怪,我爸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嗎,就是他告的密。”
“操。”杭樾深吸一口氣,“這狗娘養的,他敢這麼對你?!”
事情過去多年,許璋絲毫沒有生氣。
他軟聲道:“不要發火啦,我沒受委屈,雖然我爸特别生氣,但他覺得這種人不能深交,所以略施手段,給了他一點懲罰。”
杭樾的臉色很不好看,半晌沒說話。
再開口時,聲音有點啞:“抱歉,我當時……沒注意這麼多,我以為你們隻是鬧掰了。”
許璋噗嗤笑道:“你幹嘛道歉,和你又沒關系。”
他搖頭晃腦地說:“你應該慶幸,我爸和你父母認識,不好撕破臉,不然轉學就是我了。”
杭樾沒吭聲,逐漸握緊拳頭。
他的表情陰雲密布,許璋用了零秒猜到他在想什麼。
“哎,這都是過去的事了,你不要轉頭就去整人家。”許璋無奈道。
“知道了。”杭樾語氣冷硬。
“真知道假知道?你保證不去找李子旭算賬。”
杭樾沉默了許久,才說:“我保證。”
許璋盯着他看了會兒,忽然問:“杭樾,打耳橋疼嗎?”
杭樾知道他在轉移話題,還是順着說:“不疼。”
“你戴耳釘挺帥的。”
“嗯。”
許璋說:“我也想去打耳洞了,但有點害怕穿骨,既然你說不疼……”
杭樾:“你不準打。”
“為什麼?”
他大概意識到,自己管的有點寬,悶聲道:“你最好别嘗試,對于一個崴到腳都要掉兩滴淚的人來說,打耳洞還挺疼的。”
“……”
許璋剛要辯駁,杭樾轉身,按下牆上的開關,光線暗下來。
“睡覺吧,明天還要趕路。”他說。
許璋乖乖躺下,被子遮住下巴,露出兩隻眼睛,吧嗒吧嗒望着他。
“你睡哪兒?”
“沙發。”
杭樾頭也不回地往外走,許璋喊道:“對了,外賣到了,在台子上。”
杭樾正想詢問,轉念想到,應該是許璋點的餐,便過去打開袋子。
看見裡面的東西後,眼皮狠狠跳了一下。
許璋打着哈欠,忽然聽見杭樾走進來,腳步聲略顯沉重。
他睜開眼睛,看見提着黑色袋子的杭樾,十分古怪地問:“你買這些是什麼意思?”
許璋疑惑:“你不愛吃嗎?”
杭樾:“?”
許璋:“?”
他把袋子扔到床上,裡面的潤.滑油和安全.套露了出來,還有三指粗粉紅色的道具,以及一條電動兔尾巴。
許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