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刁民害我。
十分鐘後,許璋抓出了罪魁禍首。
冉佑一計害三賢,絲毫沒有愧疚的意思。
他在手機裡叫嚣:“怎麼了,不喜歡草莓味的套嗎?你再翻翻呢,底下還有青提茉莉的,那個吃起來不苦。”
許璋開着免提,一臉“看吧不是我買的”表情,在聽見他的胡言亂語後,徹底崩不住了。
吃你大爺啊。
“閉嘴!”他兇狠道,“我不會用的!”
冉佑驚訝:“哇塞,要内設嗎?”
“……?”
“你不是說打分手炮麼,又不是真複合,還是用套安全點吧……實在不行,我給你買點試紙送過去,天哪,世界上怎麼會有我這麼好的朋友……”
許璋手忙腳亂,挂斷了語音。
氣氛尴尬透頂,杭樾咳了咳道:“分手炮?”
許璋憤怒:“誰信誰傻逼。”
“怎麼還罵人呢。”杭樾沒忍住笑。
“他鬼話連篇,你信了就是腦子進水!”許璋氣鼓鼓道。
杭樾上下打量他,意味深長:“其實,你要是早點說的話……”
許璋睜大眼睛,屏住呼吸。
杭樾笑了一下:“我應該也不會同意的,前妻。”
最後兩個字,調侃意外十足,許璋瞬間崩潰,把袋子一股腦扔向他。
“我沒這樣想過!”
“對對對,你沒想過。”杭樾悶笑。
……笑個屁啊。
許璋鑽進被子裡,捂住腦袋。
杭樾說:“喂,前妻。”
“睡着了。”他沒好氣。
“這些東西要怎麼辦?”
“扔了。”
“那多浪費。”
許璋捂緊耳朵,一個字也不想聽。
杭樾在旁邊笑了會兒,将散落的東西裝進袋子紮好。
房間的燈暗下來,室内恢複了平靜。
許璋悶頭睡了一晚,醒來佯裝無事發生,在看見角落裡的袋子時,還是黑了臉,悄悄丢進了垃圾桶。
他叼着牙刷洗漱,杭樾已經穿戴整齊,站在門口。
許璋面無表情地揮手:“拜拜,不送了。”
杭樾沒走,而是說:“不着急,等你洗完,一起去吃飯。”
“你不是回車隊嗎?”許璋疑惑。
他的發梢翹起幾根,睡眼惺忪的,唇邊沾着牙膏沫,眼神茫然。
杭樾勾起嘴角:“隊裡的車壞了,正在檢修,下午才能出發。”
“哦。”
“正好去感受一下武漢的過早。”
“哦。”
“你隻會‘哦’嗎?”
許璋吐着泡泡:“杭樾哥哥,我在刷牙,你要我回你長難句嗎?”
先前在安慶,飯店老闆的女兒是小迷妹,追着他一口一個“杭樾哥哥”,後來老闆娘嫌丢人給抱走了,摩旅隊老拿這個調侃杭樾。
他基本沒什麼反應,但被許璋一喊,莫名其妙臉頰有些發熱。
他丢下一句“磨磨唧唧,搞快點”,頭也不回地帶上門。
晨曦初透,日光如輕薄的紗網,籠罩着晨間喧鬧的街道。
街上熙熙攘攘,早餐攤林立,熱氣和香氣蒸騰,學生們三五成群,結伴在路邊吃早點,工作黨蹬着電動車,風風火火地穿梭在馬路上。
武漢人喜歡邊走邊吃,大爺一邊散步一邊嗦面,絲毫不耽擱走路,許璋好奇地東張西望。
他們按前台的建議,去了個很有煙火氣的街區,周遭充斥着方言,兩人并肩走在陌生的環境,有種微妙且親密的錯覺。
許璋說:“你聽得懂他們的話嗎?”
“一點點,有些詞能聽懂。”
“他們好喜歡說‘老子’,剛才那個小丫頭也說‘老子’,怪可愛的。”
“嗯。”杭樾插着兜,走得很慢,“你有沒有覺得這條路,挺像南京的?”
許璋點頭:“這裡和南京布局很像,隻是紅綠燈沒那邊大。”
兩人都笑了起來,許璋說起有趣的事:“我去年和冉佑去南京,才發現他們的紅綠燈那麼大,後來去蘇州老家,開車的時候眼睛都要廢了,習慣了大燈好麻煩。”
他張開手比劃,動作可愛極了,杭樾噙着笑看他。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不再像之前那樣夾槍帶棒。
杭樾問:“你經常和朋友出去旅遊?”
“偶爾吧,沒太多時間,你呢?”
“我有時候和摩旅隊一起,時間也不算充裕,他們有的要上班,有的要上學,協調起來費事得很。”
“騎摩托爽不爽,”許璋說,“有機會我也想試試。”
“待會兒好了,帶你坐後座。”
許璋驚訝:“真的假的,你别給我畫餅。”
“坐個車而已,有什麼好畫的。”
“那吃完飯我跟你去。”
許璋很是興奮,蹦蹦跳跳跑向早餐攤,當地美食豐富,熱氣騰騰的面窩、三鮮豆皮、熱幹面,足以安撫碳水人饑腸辘辘的胃。
許璋買了兩個面窩,拿在手上啃,杭樾在後面掃碼付款。
“給,這個好吃。”許璋遞給他,“脆脆的。”
商家隻給了一個袋子,兩隻面窩擠在一起,其中一個被咬掉大半,油的焦香味撲面而來。
許璋在身上摸紙巾,準備給他包着吃。
誰料杭樾俯下身,就着他的手,把剩下那小半塊吃了。
吃的是他啃過的那塊。
許璋僵住,瞬間忘記要幹什麼。
杭樾嚼了幾口,學着他的話,含糊地說:“脆脆的,我少吃一點,最近在控碳。”
許璋大腦短暫空白,拿着面窩,表情懵懵的。
杭樾沒給他思考的時間,指着前面道:“你要吃的那家熱幹面。”
“啊,對。”許璋緊張道。
他不知道杭樾為什麼這樣,也來不及細想,跟在他後面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