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畫的很快,沒多久,将畫給他們看。
畫面上兩人戴着頭箍,許璋笑得眼睛彎彎,杭樾靠着椅背,位置偏後一點,視線落在他身上,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攤位展示處有不少情侶,和那些畫不同的是,他們之間沒有任何互動,也沒有肢體接觸,但不知為何,氛圍濃烈到讓人無法忽視,仿佛生來就該是一對。
許璋仔細看這幅畫,發現秦陽确實功底深厚,色彩和光影運用得十分到位,倘若沒有遭遇車禍,絕對是個好苗子。
他和秦陽說了幾句話,杭樾在旁邊等着。
過了一會兒,許璋拿上畫,跟着他離開。
他們走在江邊,許璋說:“剛才是你付的錢,這幅畫給你吧。”
“不用,路上不好帶。”
許璋這才想起他得騎車,問道:“那我送你的畫呢?寄走了嗎?”
“沒有,在行李箱裡。”
許璋的腳步慢了下來,落在他身後,杭樾回頭:“怎麼了?”
許璋小聲說:“看看紋身呗。”
“……别挑事。”
“你不給看,那就是紋的我名字。”
杭樾看了看四周,路燈昏暗,台階下空無一人,月光灑在漆黑的江面。
他突然伸手,握住許璋的後頸,将人拽到自己面前。
許璋猝不及防,猛地撞入他眼中。
那雙眼睛比江水還黑,仿佛下一秒,就會卷起滔天的漩渦,危險的氣息逐漸蔓延。
杭樾看着他,聲音低沉:“你再問這種問題,我會覺得,你想跟我複合。”
恍惚間,遠方傳來雷聲,明明今天沒有雨。
許璋後知後覺地發現,那是他的心跳聲。
咚咚咚咚,跳得好快。
他咽了口口水,試圖後退,卻被牢牢扣住後頸,絲毫無法動彈。
杭樾的手心溫熱幹燥,大拇指摩挲他的發根,順着頸部韌帶移動,讓他禁不住一陣哆嗦,胳膊上起了層雞皮疙瘩。
“為什麼要問這種問題?”杭樾啞聲道。
“我紋什麼和你有關系嗎?”
“說話,别裝啞巴。”
許璋愈發不願吭聲,平時妙語連珠,此刻真成了啞巴。
他感到對方的呼吸在靠近,幾乎要噴到他臉上,氣息中帶着薄荷味道,和拉力服上風雪過境的味道,溫暖與冰冷交織。
黑暗中一切都變得模糊,隻有緊貼後頸的手掌,傳來讓人難以忽視的滾燙。
等許璋反應過來時,在輕微地發抖。
旁邊響起調侃的聲音:“光天化日的,這麼欺負人不太好吧。”
杭樾擡起頭,看見站在台階上的邢遠。
他指尖夾着未點燃的煙,不知道看了多久,臉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許璋立馬掙脫開來,捂着耳朵尖後退。
“哪裡光天化日,太陽在哪兒?”杭樾皺起眉,不爽道。
邢遠玩着打火機,說:“江哥在找你,那個車店老闆跟他對賬,發現錢給少了,他說賬單在你這裡。”
杭樾很是不耐煩:“我不是發給他了嗎。”
他對許璋說:“你等我一會兒。”
許璋沒有看他,也沒有應聲。
直到杭樾往台階上方走去,他才逐漸平靜下來。
邢遠将煙收回口袋,一動不動地看着他。
許璋走到他旁邊,低聲說:“我想問你個事。”
邢遠答非所問:“你的好朋友,剛才向我要微信。”
“噢,你給了嗎?”許璋并不奇怪,他的确是冉佑的菜。
“我讓他找你要,你要是覺得可以,就把我推給他。”
這話有點奇怪,許璋沒來及細想,邢遠便說:“你要問什麼?”
許璋瞄了眼台階上面,見人已經走遠了,問道:“你知不知道,杭樾有個紋身?”
“知道,怎麼了。”邢遠語氣很淡。
“他紋的是什麼呀?”
邢遠笑了一下,過了半晌,說道:“你在我這兒打聽了不少,真把我當工具人了。”
“絕對沒有。”許璋真誠道,“你怎麼會這麼想呢,我肯定拿你當朋友,你這種大帥哥,誰不願意和你交朋友。”
“嘴挺會說的,不過,這次我得收點好處。”邢遠幽幽地說。
許璋歎氣:“行吧,你要多少?”
“你就那麼在乎他,不是已經成過去式了嗎。”
“這不叫在乎,我每天很無聊的,除了上班就是整弟弟,難得能在前任身上找點樂子,當然不想放過這樣的機會。”
“沒看出來你無聊,倒是很會花言巧語。”
許璋吐了吐舌頭:“一口價,我買斷了。”
邢遠哂笑:“如果我說讓你親我一下,你是不是也會照做不誤?”
許璋呆住,随即無語:“這并不好笑,你沒有講冷笑話的天賦,趁早放棄吧。”
“唔,他們都這麼說。”邢遠無所謂,“那先欠着好了。”
“你不要獅子大開口,我真的沒什麼錢。”許璋警惕。
“他是大三去紋的,好像是一串數字吧,具體記不清了,我得看看消息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