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姐愣了幾秒,欣然應下了這略唐突的請求。畢竟,人到這個年紀,能聽到這種發自真心的贊美,隻要不是要她去幹違法亂紀的事,估計啥要求她都會答應。
麻釀沒有讓笙姐刻意擺姿勢,隻是像昨日一樣自然地坐在秋千上。
不過,說是這樣說,首次擔任模特的笙姐身體還是稍顯僵硬了,整個人身上明晃晃地寫滿了緊張兩字,眼神都虛焦了,偶爾回過神眼珠微微一動又定住了,像是怕打斷她作畫。
“笙姐,将軍是去哪了?”麻釀找了個輕松的話題。
“将軍啊,這時候應該跑到入口那了,它通常喜歡從那開始巡邏,接着巡視整個艾蒂村,找找有沒有需要救治的動物,探望它的狗下屬,天黑了再從那順道回家,有時候不知道鑽哪去了,帶着滿身泥土和樹葉回來。”提及将軍,笙姐便滔滔不絕,整個人明顯放松了許多。
“有一次,将軍帶着一群龇牙咧嘴的小弟,追趕進入莊裡行竊的小偷,讓他繞着村子跑了一圈又一圈,最後,還是那小偷自己跑進村裡的警察局投案自首。”
做賊須知:果果農家莊,内有惡犬!必要時尋求警方幫助。
“這名起得可真準。”麻釀感歎道。
她可太想養這樣一條……嗯,算了,給她養,運動量不夠,隻會變成拆家狗。
“原主人給它起的,它還有個小名叫果果,别看它現在這樣,其實也很頑皮的。某次它回來後一瘸一拐的,把我吓得半死,立刻帶它去醫院檢查,結果居然是它裝出來的。”
說到這裡,笙姐忍不住笑了出來,那笑容中帶着一絲無奈和寵溺,“後來我才知道,它是羨慕某戶村民受傷的大狗狗有雞腿吃。”
聽到這話,麻釀也忍不住,很不給将軍面子地跟着笑了出來。
陽光是和煦的,微風是沁人的,沙沙聲是悅耳的。在這其中,兩道溫柔的嗓音又聊了很久很久,因為不熟,所有聊得并不深,都是女孩子共通的興趣:飾品、衣物、護膚……直至一道聲音帶着歉意告别,匆匆離去給自家貪吃的愛寵準備雞腿。
而仍留在原地的麻釀,看着初具雛形的畫作,繼續在空白的右下角填充起來。那淩厲的線條,棱角分明的轉折,宛如一隻警覺地注視着周遭的大狗……
夜晚,前台遞給麻釀一個小鑰匙,并配合話裡提到的方位,親切地用手臂指引着。
“更衣室位于入口的右側,5号藥池沿着走廊直行至後右轉就是。藥湯已經準備就緒。浸泡時間不宜超過半小時。若您中途需要任何幫助,請按下池邊的紅色按鈕。”
“好的,謝謝。”
麻釀把望向四周的視線收回來。
她先去更衣室脫下了自己的衣物,換上了一身簡單的黑t和寬松短褲,外穿上一雙狗頭涼拖,随後,依照前台剛才的指引,進入了5号藥池所在的房間。
萦繞在鼻間的中藥香,在踏入的瞬間,藥味更顯濃郁。麻釀站在池邊,傻愣愣地看着深土棕色的池水,上面還飄着不少未完全過濾的中藥殘渣,她覺得可以不進去也(山路十八彎)!行,光感受着池子裡冒出來的熱氣,身體就不知怎麼熱了起來了泥!!!
盡管心底很抗拒這像拖把水一樣的池子,但這是笙姐在碰到她冰冷的手後,傾情推薦的溫陽藥池,而且俗話說得好,來都來了,不體驗一番豈不是浪費了。
麻釀閉上眼,繃緊腳尖小心翼翼地探了進去。
嗯?還挺舒服的。
麻釀倚靠着池壁坐下,眯起眼睛,靜靜感受起這份被暖乎乎充斥的幸福感,然後,她慢慢地,慢慢地陷入了溫暖的夢鄉,而失去控制的身體,也順着光滑的石壁緩緩滑落,一點一點地浸入水面之下。先是肩膀,接着是脖子,然後是下巴、嘴唇,最終是人們用來呼吸的鼻腔。
麻釀被嗆醒,卻未完全清醒,雙手本能胡亂拍擊水面,試圖擺脫這窒息感。可越是掙紮,嗆入的水就越多,她的意識又再一次遠去,身體也沉到了不足一米深的池底。
就在此刻,麻釀的手腕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