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兒呢!
姜遣餘光見到已經離開的師弟師妹,竟然全部翻下飛行陣。
而身着黑色鬥篷遮面的對手男修,指揮鼠獸如同軍隊列陣。
面具之下,有些發紫的嘴,在枯瘦雙手結印時無聲吐字:詭道·分威。
地面下潛伏的鼠獸,如同接受指令般竄出來,有條不紊地攻擊。
姜遣不動聲色,一身素灰窄袍在真靈飛舞中淡然如初。
兵者,詭道也。(1)
分威,神識控制毒獸之術法。(2)
淺山之中,濃淡相宜的墨絲悄無聲息地,将毒獸全部圈進一方畫卷。
潛濡默化陣已成,對方操縱毒獸攻擊的神識,在漸漸地弱化。
黑鬥篷男修驚詫于自己的精獸突然變成窮寇敗兵,到處鼠竄不聽指揮,沒了之前悠閑指揮的神态。
姜遣不等對手察覺到端倪,筋骨略繃的修長三指,已執青杆毛筆法器。
力透青天的筆畫遊走,蒼勁決絕的筆意暈染。
應心瑭渾身攜着玉色氣動,在繁茂令人壓抑的枝葉中無所顧忌地騰空而起。
這當然不是使用真力的淩空術,而是腳點枝幹借力的武功。
沖出樹頂時,仰望天際的雙眸,見到了似曾相識的字迹。
俯仰徘徊,容與風流,筆意決絕。
隻一眼,她就看見字陣光圈砸了下去。
如一定巨型錘子,錘死了所有的鼠獸,帶起一圈圈真力漣漪。
雖然不是自己砸得,但莫名覺得快意。
應心瑭在樹頂轉過頭,渾身風氣如片片刀刄,稍微一蹭就斬斷纏過來的枝葉。
她一路輕功暢通無阻地找到了纏人枝葉的源頭。
站在參天樹幹前,出手的旋風,一力攪碎隐現在樹幹中的符箓。
不僅有鼠獸偷襲,還在這兒設下埋伏。
那個與白橋交易的女修,到現在還安然無恙地待在幕後呢。
應心瑭正要轉身回去找鄭師姐等人,隐約聽見不遠處有打鬥的聲音。
想到還有一個鐘離宥沒找到,她悄悄地挪過去查看。
順手給鄭師姐發去一道傳信簡,報了平安說了地點。
鐘離宥離開衆人視線,沒成想遇見了一身黑色鬥篷還遮面的埋伏人。
這下不打也不行了,他不得不用盡全力抽劍去砍沖自己而來的枝葉。
秦不竭正在這裡算帳。
之前在不空山下,因應心瑭的一張厲害符寶,沒能擄走周孟夏。
她攢了不少錢,買了一張農家符寶“綠羅萬象”放在身上。
隻要抓住能賣錢的向蓮,再用忎峄門弟子的生魂祭煉陣旗,宗門獎賞不僅将符寶的成本覆蓋,還能剩下翻倍的好處。
她嬌小的身軀掩蓋在黑色鬥篷之下,和與姜遣鬥法的男修一樣,面具遮臉隻剩一雙眼睛。
鐘離宥剛碰見人時,見到那雙精明的雙眼,在擡頭間變得單純又無害。
常年不被人待見受盡冷遇的質子,很是讨厭這種裝模作樣的眼神變化。
他暫時沒有更好的去處,并不打算就這樣離開忎峄門。
就在其餘人吸引詭異枝葉攻擊時,細心發現主幹所在。
隻是還在考慮一個人能不能解決時,樹幹旁邊的女修已經招呼枝葉殺了過來。
秦不竭一雙睡鳳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少年男修自顧不暇。
要不是祭煉陣旗需要生魂,她趁現在可以一擊殺死此人。
一陣光氣陣過來,她吓了一跳,擡起雙眼。
震驚地發現,不僅是同夥那邊被姜遣力克,自己這邊又撞見屢次壞事的應心瑭。
秦不竭恨得牙癢,她可是将昂貴的農家符寶搭進去了!
這個應心瑭,不就是個連風刄方向都掌控不好的體修嗎?
“你怎麼跑出來得?”秦不竭語氣不夠淡然。
那可是農家符寶“綠羅萬象”啊,纏人還喜歡吸收法力。
“你終于舍得出現了。”
應心瑭俯視而下,素淨的天青色衣擺,在獵獵光氣波動中飛揚。
她一雙顧盼神飛的靓眼,迎上對方睡鳳乍醒的明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