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符一燒——

“五帝五龍，降光行風。神符命汝，常川聽從。為吾發揚，廣布潤澤。急急如律令！”（2）

道士請神仙啊，應心瑭不相信這能請來神仙。

求雨請來的人，說不定是會水系法術的修者。

她小聲說道：“當神仙真累，好不容易飛升，還要被道門中人請下來辦差。下來幫一次忙，能賺多少。”

向蓮原本很崇拜那個道士，這才是她想象中的修仙，會法術請神仙。

聽見應心瑭這麼說，想笑又怕惹怒神靈。

“你覺得，多少才能讓仙人下來一次？”應心瑭聽見熟悉的聲音接了她的話。

回頭一看，姜遣身為儒門真傳弟子，竟然也來湊道家旁門左道請神仙的熱鬧。

她正色說道：“關系好，不要錢。關系一般，可以便宜點。”

“這樣。”姜遣臉色溫潤，劍眉微壓，眸色沉重，在旁人看起來有點兇。

應心瑭樂了。

姜師兄怎麼好像，真把請神仙下來一趟，還要給錢當回事兒似得。

“不要到處亂跑。”姜遣對看熱鬧不休息的兩個少年說道。

向蓮有點怕，拉了拉應心瑭的衣袖，示意她趕緊回去。

“知道了，姜師兄。”應心瑭拉着向蓮離開人群。

身後輕微的腳步跟着，快到鄭原的房間時，她聽見一句：“應師妹，跟我來。”

姜遣看着向蓮進屋關上了門，站那等着剩下那人來到自己跟前。

應心瑭好像比剛認識時，長高了一點，額角發旋上豎着的一小撮碎發，已經到他鼻骨尖了。

姜遣一路沉默帶着腳步輕快的人，不多時已經坐在窄小的四角涼亭中。

應心瑭看着坐在對面的人遞過來一張符紙。

她接過打開一看，是姜遣的自畫像，依舊戴着面具。

将畫中仙收好，她沒有直接問關于許子庭和襲擊者的事。

姜遣給了符寶保護她，可能暫時拿許子庭沒辦法，畢竟沒抓到實在的證據。

“姜師兄，宗門會對有可能犯錯的弟子，用特殊手段逼問嗎？”她語焉不詳地問了下。

“我們在泰室山，不是獄法山。”姜遣言簡意赅。

應心瑭暗暗記下，獄法山那裡的宗門，對待弟子更為嚴酷。

“你的風刄，比上次引動的造化之力更強勁。”姜遣主動開頭。

“我也覺得。可惜，沒打死那倆。”應心瑭流暢的下颌一擡，傲氣地托大。

“注意使用範圍。”姜遣補充道。

應心瑭神采奕奕，期待地說道：“姜師兄，要不你幫我的大招起個名字吧。”

宗門功法陣法名字都好聽得很，飛白遊刃，畫疆墨守，滿堂花醉，餘音袅袅，珍珑詩局……

“既然你那功法有點破法防術的效用，那就叫——”

應心瑭上身一傾豎起耳朵，聽見三個字。

“破防斬。”姜遣認真說道。

“哎姜師兄——你的文采呢，你的才氣呢，這也太糊弄了吧。”應心瑭不大樂意。

“破防斬，和你的抽風圈，很合适。要不你就自己起。”姜遣輕咳一聲，含着血氣的嗓音好像帶笑。

湊活用吧，應心瑭懶得費神就為起個名字。

想到之前沖出樹頂見到的字陣，她問起：“姜師兄，你那字陣功法，是國師教得嗎？我看你的字迹筆意，和我在國師大人府上看見的差不多呢。”

“那次也是我。”

“哦——什麼？你是——”國師大人司星序！

應心瑭深吸一口氣，仔細打量着姜遣的臉。

那晚，她沒看清司星序玄發遮臉沾染血迹的面容。

在刑場上，也隻看了兩眼“那具屍體”慘白閉目毫無血色的側臉。

那樣沒有生氣的側臉，和眼前鮮活的溫潤面容，簡直不是一個人。

“國師大人，你沒死——”

對，姜遣會畫符，變出來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