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這姹紫嫣紅
于清淙這個上人修為的體修,在前面擋着符箓法術攻擊。
應心瑭緊跟上去,一掌旋風刮翻對方一半人。
葉行飛葉如劍雨,混着端木嘉整齊劃一的飛白遊刃。
周孟夏緊趕慢趕,在應心瑭身後時不時出劍刺削砍。
展豹為了不暴露身份,除了讓師兄帶着克制音修的靈獸,沒讓其餘人帶着靈獸。
甩出去一張張符箓,他才震驚地發現,這些根本擋不住于清淙和應心瑭迅猛的戰技攻擊。
帶着比忎峄門弟子多一倍的人,卻被對方打了個人仰馬翻。
于清淙看着一地東倒西歪的面具人,擡手制止身後的師妹師弟再出手。
展豹的師兄還算冷靜,在眼花缭亂的鬥法之際,沒忘了指揮靈獸,釋放獸鳴對付一群惡狠狠的人。
應心瑭抱着雙臂,周孟夏手按劍鞘。
端木嘉和葉行,眼神也都帶着期待。
于師姐音體美俱全,到底她的玉笛是如何制敵的?
四人站眼睜睜地看着于清淙召出長笛,還在想自己要不要捂耳朵,免得被誤傷。
于清淙握着玉笛飛襲而至,并沒有将玉笛放在唇邊奏響抵抗獸鳴。
她手背青筋凸起,邦地一聲響,就将對方最後一個頑抗的敲暈了。
應心瑭和周孟夏對視一眼:于師姐的長笛是用來打悶棍的!不是用來奏樂的?
指揮獸鳴的主人被打暈了,可靈獸還在不斷地吼叫攻擊。
應心瑭一躍過去抓,不料耳中轟鳴頭一暈,被靈獸躲開。
周孟夏看着舍友出手,自顧掏出絲帕塞耳朵。
沒想到,反倒被撲過來的靈獸偷襲到。
她後退一步閃開,手中的絲帕被靈獸鋒利的爪子刮走了。
“端木嘉,你去給我搶回來!”
“周孟夏,你以為你是司空绾呢。” 你讓我幹嘛就我幹嘛。
端木嘉剛放下捂耳朵的手,哼了一聲。
“啊啊應心瑭——你去給我搶回來!”周孟夏氣得轉圈跳。
應心瑭甩了甩頭,沒再聽到極其擾人的獸鳴。
“它吃嘴裡了——别要了。”
“一塊金餅,你去搶回來。那是我母親親自繡給我的!”
“哎——嘴裡叼着怎麼搶?”
“再加一塊金餅一瓶荀草仙露!”(1)
“等着!”
應心瑭去追靈獸和絲帕,看了那邊的于師姐一眼。
這事誰幹的很清楚,且看于師姐如何處置。
……
葉行跟在于清淙身邊,伸手去摘攔路者的面具,卻被于清淙制止。
他能确定,這些人和玄黃門曹伯沛、禦獸宗展豹脫不了幹系。
他打展豹放出來傷人的神獸在先,應心瑭比試打敗曹伯沛在後。
曹伯沛連輸了這點小事都受不了,可挖走他的神通眼當沒事人。
于清淙身為宗門真傳弟子,自然不能隻因小事,就與兩個宗門結下死仇。
“禦獸宗若想比試鬥法,可以光明正大挑戰。”
“我們才不是——”展豹話一出口趕緊捂住嘴,他的聲音粗犷好辨認。
……
葉行站在于清淙身後,聽到身後應心瑭和周孟夏從剛才就一直叽哩哇啦。
這會兒,應心瑭兩指指尖捏着絲帕,嫌棄地遞給周孟夏。
“拿回來了,自己洗洗。”
周孟夏想接又不願接,絲帕被靈獸咬進嘴裡,太髒了怎麼辦。
“再加一個金餅,你給我洗幹淨。”
“周孟夏——”
于清淙放十個面具人離開,回頭斥責道:“你這是幹什麼?”
葉行也跟着走回來,他在後面看不見于清淙的臉色。
但是聽聲音,他覺得于師姐有點生氣了。
應心瑭用一團布将絲帕包起來又遞給周孟夏。
“這裡沒水,你先拿回去。”
說完,她還順手接過周孟夏承諾的兩個金餅一瓶荀草仙露。
“謝公主賞——”
“你們兩個。”于清淙神色嚴肅,說話還是盡量慢聲慢氣悠悠道。
“周孟夏,跟你做同門,還得先給你當婢女?”
“應心瑭,這什麼時候,還跟同門讨價還價?”
葉行一隻眼睛斜着看過去:一個豪橫刁蠻,一個市儈嚣張,平日在院裡就很吵。
于清淙訓斥兩個師妹話音落時,見到葉師弟突然過去,兩隻大手同時拍在應心瑭和周孟夏頭頂上。
端木嘉腳步一頓。
隻見人高馬大的葉行擡手間左眉一壓,好像——有殺氣。
“你幹什麼?”應心瑭回頭擡眼。
“我的發髻!”周孟夏捂着頭發。
葉行兩隻手一拍一頓一揉。
手下倆腦袋都很小,感覺不用真力就能拍碎。
聒噪而已。
他隻弄散了兩個師妹的發髻。
葉行頭一回,手都放别人天靈蓋上了,竟然沒拍碎殺人。
入門住在同一院子沒多久,他就知道應心瑭和周孟夏,一個隻會編發,一個身為公主,都不太會挽發髻,沒少受端木嘉嘲笑。
弄亂頭發,她倆就沒閑心吵得于師姐不安生。
于清淙看着忙活捋頭發的兩個師妹,輕輕搖頭沒有再訓斥。
到底都還年少。
一個生存在裡巷難免貪錢,一個安享于侯府不免豪橫。
才入門不到三個月,哪那麼容易改變。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好歹相處算和諧。
沒一會兒,于清淙看不下去了。
她給兩個師妹換了好弄的發髻。
應心瑭頭頂兩團髻,每邊兒高高墜着細長的編發,在腦袋後随風晃悠靈俏十足。
周孟夏挽着垂雲髻,順滑烏黑的發縷簡單綁起來,在左前肩搭着垂下嬌美可人。
于清淙給兩個鬧騰的師妹設計好簡單别樣的發髻,便也帶着四個不省心的少年繼續趕往姜國。
-
魯國,展豹回去之後,說了經過。
曹伯沛面上說展豹不該因小事有如此行徑,也感謝兄弟對自己的仗義。
心裡罵展豹傻,為了不暴露身份隻讓一個師兄帶着靈獸。
這樣難道就不會暴露了?
還不如所有人都帶上靈獸,也不至于十個人被五個人暴打一頓。
關鍵展豹用了那麼多道門符箓攻擊對方,他身為和展豹關系好的道門弟子,怎麼說得清。
曹伯沛見完展豹,就被父親叫去了。
“你才比試輸了,就讓展豹去教訓忎峄門的人。”曹大夫坐着問兒子。
“他自己非要去得。”曹伯沛本來也沒慫恿。
“所以呢,别人就不往你身上想?告訴為父,你是不是就想這麼做。”
“是,父親,我——”
“這就招了?怎麼這麼扛不住事兒!”
“不是你讓我說得!”
“在我面前就這麼容易暴露心思,在旁人面前又當如何!”
“你要是嫌我傻,就别指望我。”
“傻兒子,為父怎麼會嫌你傻呢。年輕總是需要曆練的,這次就當教訓。”
曹大夫心中歎息,兒子氣量狹小,如何在玄黃門的太初學宮争得一席之地,為曹家保一條後路。
“父親苦惱什麼?”曹伯沛想着自己的重擔,暫時将過節放在一邊。
“全真宗支持封國,助大王趕走賴着不走的鬼方族。封侯召集周邊諸國恭賀,有稱王的意思。”
“大王尚在,封侯就想稱王。那魯侯呢?”曹伯沛問。
曹大夫歎息聲更重:“我們的魯侯,隻想着找地方建宮殿安享晚年。連招攬修士收攏宗門的心思都沒有。”
“那我們魯國,也要去給封侯慶賀,這豈非不反對他将來稱王。”
“要去。那個全真宗,實力非凡。”
無情道宗,異軍突起。
曹伯沛給淄國玄黃門發出傳信。
曹大夫看了眼兒子的神通眼,說道:“之前給你換眼的人,做事也太不周全,竟然留被挖眼之人活着。偏葉行如今不是死了沒人管的散修——”
“父親放心,葉行這次當面不承認,以後再說也沒用。”
“也罷,看那人也是個見利眼開的。”
曹伯沛從正堂退出來,賞給能說會道的秦素素不少财帛。
他見秦素素雙燕眉睡鳳眼,笑起來如富貴海棠開得喜慶。
秦不竭隻在許子庭面前改了名字,對其餘人還是稱自己秦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