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承就無所謂了,順着林成許來。
肖洵也比較習慣自己睡,他睡覺和打仗一樣,和誰睡誰遭罪,也沒多想。
房間都挨着,林成許看着祁承拉開房間門,揉着眼睛走進去,馬上就要關上門。
“嗯?怎麼了?”
林成許咽了咽口水,堵在他門口,手摸上門把手,有些不自然地撇過目光,“你今天…不是說不來?”
“肖洵說要給你驚喜。”祁承伸出一根手指嚴肅地說道,他的目光太澄澈,讓人忍不住看。
林成許怔怔地注視着他的褐色眸子。
祁承又笑着問,那顆痣也露出來,“驚喜嗎?還有禮物,喜歡嗎?”
驚喜。
喜歡。
是先喜歡上你,再喜歡禮物的。
林成許點頭,目光落在他垂在身側凍得泛紅的手,忍不住想牽,又覺得不妥,目光向上,落在他白絨絨的頭頂。
就當還有禮花碎片。
他擡起手,有些抖,猶豫再三還是落了下去,輕輕揉了揉,又替他攏了攏自己的紅色圍巾,才收回手,背在身後攥着。
“有東西,現在好了。”
“謝謝。”祁承自己也伸手拍了拍,笑着看向他,“你今天才是真的開心,以後要天天這麼開心啊。”
“嗯。”聽你的。
猶豫幾秒,林成許又說道:“你送我的禮物太貴重了,耳機你拿回去用吧,以前肖洵送我的還能用,藍牙音箱也是,魚缸我留下。”
他也沒有太多錢,況且祁承幫自己得已經很多了,他實在不知道怎麼還。
“你不喜歡嗎?你剛剛還點頭了。”祁承頓時蔫了下來。
“我很喜歡。”林成許急忙說道,又歎了口氣,微微俯身用商量的語氣說道:“我特别喜歡。”
他故意斷了句,在說這話時看着祁承的眼睛,又緩緩開口:“所以你幫我保存吧。”
果然,那雙漂亮的褐色眸子一瞬間就聚滿了光,重重點了下頭,“那好。”
一件事解決,又随便聊了幾句,見祁承實在困得不行,林成許才戀戀不舍地和人告别。
徹底安靜下來之後,他才發現自己的心跳聲在空蕩的走廊尤為明顯。
他靠在牆壁上,緊張地攥了攥手,手心也已經汗濕了,又閉了閉眼,好奇自己剛才是怎麼有膽子說出那些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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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
躺在床上的某人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
那一個瞬間,當祁承說出那些話的時候,他特别确定,那時候的心跳聲是為他而加快的。
真正喜歡上一個人之後,他才感覺到這種不受控制的情緒爆發出來有多強烈。
心跳聲絲毫沒有減弱,反而在寂靜的黑夜襯托下更加清晰,聽得人臉紅。
所以祁承在靠近他的時候也會這樣?怪不得他會忍不住親自己,原來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
這個晚上,情窦初開的少年窩在被窩裡半宿都沒有睡着。
他再三确定,以及肯定,他隻對祁承一個人這樣過,也隻有祁承能讓他這樣。
但是現在還不能說,他也需要冷靜點兒了。
等高考結束,等所有事情塵埃落定,等他一身輕松,考上莞大,離開封家,帶上媽媽,真的變成一個簡單的人,再和祁承在一起也不晚。
終于在計劃好了所有事情之後,他才緩緩閉上眼睛。
魚缸被他單獨拿回來擺在床頭的小櫃上,一眼就能看到,
月光透過窗簾縫隙打在沉睡的少年身上,魚缸隐隐泛着光,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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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承有點後悔了。
今天這麼晚睡,林成許肯定睡得很熟,他怎麼沒和他一起睡呢,還可以偷偷吸血。
月光透過玻璃打在少年蒼白、但面頰泛着紅的臉上。
棕痣時隐時現,他盯着天花闆看了好久,還是沒有睡意。
知道了林成許的生日後,他就和肖洵在計劃這個驚喜,每天中午倒出時間做小魚缸。
數數算算他蘇醒也有四個月了,四個月可以結識這麼好的朋友,了解這麼多新鮮的東西,簡直太棒了。
一定要瞞好他吸血鬼的身份。
他又扭頭,看向黑藍色夜空中圓溜溜的月亮,外面風雪交加,月光朦胧,但清澈。
不過……
那雙眼睛他越看越熟悉,特别是今天他在讀信的時候,要不是因為感覺熟悉走神,他也不能忘記後面的内容。
漫無目的地思忖了一會,祁承也不打算再找了。
再熟悉想不起來也沒辦法,反正他們現在在一起,還是最最最好的朋友,那些就沒那麼重要了。
吸血鬼和人類果然不止有獵食者和獵物的關系,也可以是朋友。
他又自顧自地點起頭。
這樣說是這樣說,但血還是要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