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沉澱下來，林成許頂着黑眼圈坐在早餐店，悶悶不樂地攪着粥。
他之前說的那些話可以撤回嗎？
他看着祁承，對方微垂着頭，正用小勺一下一下舀着小米粥，但遲遲未喝。
兩人的粥碗對調了一下，他垂眸繼續攪，“我這碗不燙。”
祁承很感激他，但這不是燙不燙的問題，是這些人類食物他一樣都不喜歡。
那麼大一隻香噴噴的人類在眼前卻吃不到嘴，昨天那麼好的機會還被他給浪費掉了。
小祁同學現在特别後悔，咬着粥勺決定再找點事做，最好再在外面住一夜，和林成許一起睡，就可以偷偷吸血了。
林成許也在考慮怎麼才能找機會和祁承單獨待在一起，最好把肖洵這個直男支走。
肖·直男·洵一口一個小籠包，說話含含糊糊：“兩位少爺，今天啥計劃啊？”
剛說完，他扣在桌上的手機就響了一下，打開一看，是魏子知發來的。
[魏子知]：我家咖啡店今天開業，來不來？兼職發傳單一天200，親同學價
肖洵嘟囔着念了出來，覺得可以，反正他們也沒事，又可以賺錢又可以逛着玩，他當即詢問起兩個人願不願意。
林成許點頭。
祁承也表示可以，剛要問，林成許就一個詞一個詞撿出來給他解釋。
問題小祈還是不明白，又問：“為什麼非要親同學啊。”
林成許：“？”
你想親誰？
肖洵：不愧是小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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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店開在商業街邊上，門口挂着橫幅，邊上扯着兩串彩色氣球，趕上周六周日已經有不少人進進出出了，看樣子生意還不錯。
魏子知把三套熊貓玩偶服遞給三人，挨個拍拍他們的肩，“咱四個分開走，我去人最多那邊兒，剩下你們仨自己選，正好這邊是十字街。”
“不是，還要穿這玩應？我們三個大帥哥發不更吸引人嗎？”肖洵拿着玩偶服嫌棄道。
“錢那麼好賺嗎？”魏子知翻了個白眼。
祁承對這個黑黑白白的東西很感興趣，剛要直接套上，就被林成許按住，脖子上的紅圍巾被他解下，“别這麼穿，熱。”
“那要脫光嗎？”祁承扯了扯玩偶服問道。
林成許咬了下後槽牙，微微俯身替他拉下拉鍊，“…說什麼胡話呢，穿衛衣就可以。”
拉鍊很快就能拉下來，但林成許硬生生拖了好幾秒，衣服敞開，一股薰衣草香和冷氣迎面撲過來。
他又扯住人的袖口，指尖碰到他冰涼的手腕，罕見得沒有躲，替他脫下了米色棉服。
祁承跟着他的動作轉了個身，想着他都幫自己脫衣服了，也要上手去幫他，“我幫你吧。”
目的達成的小林同學故意拽了下拉鍊，讓小祁同學怎麼拉也拉不下來，又在他要放棄的時候指導他怎麼正确往下拉。
魏子知：“？”
魏子知攬着肖洵的肩膀把他帶到一邊，壓低聲音，“操…林成許是不是瘋了？他沒醒酒？”
肖洵還咧着嘴沒心沒肺地笑，“才沒好嘛。”
他回頭看了一眼正在套玩偶服的兩人，欣慰地點點頭，隻當是昨天祁承的信起了作用，又重重拍了拍魏子知的肩，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你不懂。”
魏子知：“？？？”
玩偶服是熊貓樣式的，兩個人幫對方拉上拉鍊，穿好鞋子，就剩下一個頭套。
祁承剛拿起頭套要戴，又被林成許接了過去。
這是他第一次見祁承穿黑色，想到上次的黑白配，嘴角緩緩抿起，勾出玩偶頭裡面的拉繩，套在人頭上。
過程中難免有接觸，林成許越躲越慌，碰到了好幾下冰冰軟軟的臉，祁承到沒在意，還問他好沒好。
帶上玩偶頭視線就沒那麼清晰了，林成許拒絕了肖洵和魏子知的幫助，戴上頭套領着祁承走了。
魏子知是越看越感覺不對勁，但還說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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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路口就剩下林成許和祁承兩個人還沒選擇走哪邊，隻剩下一前一後兩條路。
“你第一次來這邊，我陪你一起。”
林成許覺得這樣沒什麼問題，他可以和祁承發完一邊再去發另一邊。而且祁承是轉學生，轉學生需要本地人領路很正常。
“謝謝。”祁承也很樂意和他一起走，還可以再拉進一下兩人之間的友誼。
林成許主要是想和他在一起說說話聊聊天，畢竟玩玩鬧鬧過後，就像夢醒了，現實依舊擺在眼前。
“你好像又不太開心了。”
戴着玩偶頭，聲音悶悶的，但林成許對他的聲音很敏感，皺眉笑了笑，“為什麼你總能感覺出來啊？”
你都看不見我。
祁承突然湊近他，兩人的玩偶頭磕了一下，“特别明顯，所以你可以和我說說發生什麼事了嗎？”
玩偶服有小縫可以看見外面的路，但視野狹窄，隻能看見一條條，剛才祁承靠近的時候，他的世界裡隻有他。
那雙看見自己就會閃閃發光的眼睛，那顆一開心，一笑，就會露出來的痣。
“……”
又是良久的沉默，兩人一邊走一邊往出遞傳單，隻不過走在一條街，效率有點低。
林成許呼了口氣，緩慢道出了昨晚遲到的原因。
他剛開始很緊張，有些語無倫次，比回答問題還緊張，甚至都不想繼續了，但祁承時不時會鼓勵他一句，讓他接着往下說。
玩偶服裡很悶，他的聲音也悶悶的，聽起來很委屈。
身為吸血鬼的某祁越聽眉頭皺得越緊，簡直要夾死一隻蒼蠅。
他聽數學老師提過這些事，但是沒想到事實比數學老師講得還過分，就單拿出生日記錯日子這條就很過分了。
雖然他對生日也沒什麼準确的定義，但是能感覺到生日對人類挺重要的。
人類壞，林成許好。
他在心裡忿忿說道。
聽出他的嗓音發啞，祁承四處掃了一眼，目光落在街對面的奶茶店，眨眨眼，“可以先暫停嗎，你想喝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