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成許卸了口氣,說出來也确實好了很多,輕笑道:“你給我買什麼我喝什麼。”
他确實不喜歡這些甜膩膩的東西,但要是祁承給自己的他都可以試試。
眼見着熊貓玩偶跑到對面,摘下頭套,露出白色腦袋,林成許的眸子頓時暗下來。
奶茶店有不少和他們同齡的人,昨天隻是發了個朋友圈就有那麼多人要他的聯系方式,現在他還穿着這麼可愛的玩偶服,要聯系方式的人不得更多?
想着,他等到綠燈,跟着一波人走向奶茶店,剛要摘頭套,卻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剛剛他故事裡的主人公。
他急忙上前拿過祁承手裡的玩偶頭套給他戴上,顧不上接觸的臉紅,接過奶茶帶着他匆匆走到一邊。
後者還在四處看,壓低聲音,“怎麼了。”
林成許正攬着他肩膀,聞言抿抿唇,帶着他轉身,朝前面的淺藍色身影揚了揚下巴,“封易聞。”
見祁承擡步就要走,他急忙拉住人的胳膊,把他往懷裡帶,有些急,“做什麼?”
因為有玩偶服,要是一起站直就靠不到一起,所以林成許微駝着背,也正好能看清他的褐色眸子。
“在這等我。”
林成許愣住,下意識又想跟上,又被他回頭叫停,後者還用雙手比了比他們的距離,不知道在做什麼。
祁承站在淺藍色棉襖小人面前,把傳單遞給他。從林成許講述的事裡,這個人肯定不會接他的傳單。
事實正是如此。
封易聞不屑地把傳單打掉,極其傲慢,“滾開。”
“哎呀。”祁承直接借力摔倒在地,苦艾艾地撿起一張張散落一地的傳單,“不要就不要,為什麼要欺負我?”
封易聞:“?”
“明明是你自己摔的!你還賴我?”封易聞頓時火了,大聲喊叫起來,吸引了不少目光,旁邊的朋友都在拉他。
祁承也不回他,斜坐在地上可憐兮兮地撿傳單,故意大聲歎氣:“我好可憐啊,唉,兼職真的不容易呀,唉。”
林成許在他摔倒的時候要上前,但是想到他告訴自己就在這裡等着,停下腳步,撚着溫熱的手指,突然有些開心。
被人重視的開心。
封易聞還要吵,甚至要動手,他身邊的朋友急忙拉住他,害怕這個小少爺真在大街上撒起潑來,拉着他快速離開了。
“嘁…和林成許一樣……”
“站住。”
封易聞不耐煩地扭頭,即使仰着臉氣勢也不減弱分毫,“怎麼?剛才不是摔得挺痛快的嗎?說吧,想要多少錢。”
“不要錢,你給我道個歉吧。”祁承說道。
“我道歉?你想都别想。”
封易聞自然也知道自己身價多少,遇見這種事也都是拿錢擺平,頭一次見要道歉的。
“你剛剛都把我的傳單弄掉了,這樣吧,我先給你道歉,你再給我道個歉。”
“對不起,我不應該把傳單發給你。”
封易聞皺眉嫌棄地打量着眼前的大熊貓,對這一番話感覺奇怪,但也沒多想,再加上人聚得越來越多,封記也不讓他在外面惹事,隻能道歉。
“對”
“等一下。”祁承見他要說那三個字,急忙叫停他。
他回頭,見林成許還乖乖站在原地,也就是他的正後方,咧起嘴角笑了笑,往旁邊挪了一步,“說吧。”
“對不起。”封易聞隻當他有病,敷衍地說了一句便轉身離開,嘟嘟囔囔又說了些什麼。
祁承也不再理他,快速回到林成許身邊,摘下頭套,因為裡面太悶,臉紅撲撲的,聲音輕快:“他給你道歉了。”
心髒和嗓子都很酸,渾身也麻酥酥的,林成許用力攥着手,努力壓抑着情緒。
什麼啊,繞了這麼一圈就是為了讓封易聞給他道聲歉。
“疼嗎?”良久,他輕聲問道。
祁承拍了拍玩偶服側邊的雪,“不疼,沒事,怎麼樣?有沒有開心點?”
這個時候應該笑一個吧。祁承想。
林成許不想笑,甚至有點心疼他。
心疼他為了自己摔在地上,撿那些髒兮兮的傳單,心疼他冒着被封易聞發現甚至針對的風險替自己出頭,幸好他們今天帶了頭套…
“别對我這麼好了…”這是反話,你能聽出來嗎?
“那不行啊。”我還要吸你的血呢,不對你好點我怎麼過意的過去。
祁承拿過他手裡的奶茶,照例是枸杞紅棗奶茶,但少加了糖,替他插上吸管,遞到熊貓嘴邊,“給。”
林成許摘下頭套,沒接,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
淡香的紅棗味灌滿心尖,他不受控制地擡手,錯開對方握着奶茶杯分開的五根手指,間接和他完成了一次十指相扣。
“這是你說的。”
祁承詢問似的歪了歪頭,“我沒聽清。”
“沒事。”林成許接過奶茶杯輕輕搖頭,見他隻買了一杯,蹙起眉,“你不喝嗎?你早上就沒吃多少東西,餓不餓?”
當然餓了。
祁承在心裡默默回答他。面上還挂着笑,“不餓。”
“…那你要不要喝?”
這是狡猾的人類絞盡腦汁想出來的辦法。
他甚至感覺自己有點不受控制,就是想靠近他,離他越近越好,最好是像那天在包廂一樣。
反正親都親過了……
遲遲沒等到回答,林成許的手舉得也有些酸,擡眸,發現祁承像是才回到自己身邊。
他拆開一根新的吸管,插上,抿了一小口,又拔出,就手扔進旁邊的垃圾桶裡,點評道:“很好喝。”
林成許:“……”
被嫌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