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曦左右瞧了幾輪卻沒發現别的新線索,隻好帶着滿腹狐疑往回走。
見時曦安全回來,兄弟會的成員對視一眼,也派出了兩個人上前,剩下的人則是分散在前廳後院裡搜集線索。
畢竟隻有十五分鐘的探索時間,看着防衛森嚴的,還不知道之後進不進得來。
走回原地後,從自己思緒中抽離的時曦這才發現面前隻剩下了林舒一個人,而言初禮和林翊早已到外面檢查線索去了。
看來是不能跟大家一起分享線索了。
時曦鼓了鼓腮幫子,然後迅速湊到林舒的耳邊,幾乎是用氣音在開口。
“阿舒姐,我有——”大發現。
“噓。”
林舒看了看周圍,示意時曦稍後再說。
“……好吧。”
感受到四周幾乎無處不在的視線,時曦有些氣憤地咬了咬牙。
讨厭的猛虎幫!讨厭的餘永年!
正蛐蛐着,時曦忽然覺得身前傳來了一道熟悉的目光,那種陰冷的仿佛要把她給刀了的眼神,是村長沒錯了!
而且看他的表現,估計又被自己剛剛的行為給氣到了。
不得不說,這村長的氣性,着實有點一般啊。
時曦若有所思地撐着自己的下巴,等着村長的發言。
果不其然,村長看着這一群就差把地皮掀起來找線索的人,本來就不好的脾氣變得更差了,就差拿起掃帚将衆人直接掃地出門。
這個時候,阿泰的作用顯示出來了,原本靜靜呆在院中當柱子的他瞅着村長的眼神,上前開了口。
“諸位,參觀的時間到了,祠堂重地,不容逗留,還請客人們是我們離開。”
一邊說着,他已經在前面開了路,伸手示意衆人出去,原本守在門邊的村民們在他的示意下圍上前來,用略顯強硬的姿态驅使着衆人離開。
“走走走,我們這就走,和氣生财,和氣生财嘛——”
眼見着村民的手就要推搡到自己身上,被擠在人群邊緣的金多寶面色一僵,這才忍不住讪笑着開口。
他這一出聲,衆人皆是心下一驚,這才恍然察覺隊伍裡竟還有這樣一個存在感莫名微弱的人。
但現在畢竟不是什麼探究的時候,他們隻好一邊頂着村長的冷眼,一邊看着阿泰看似熱情實則強硬的笑臉,心不甘情不願地往祭祀台的方向走去。
祭祀台所在的地方并不遠,甚至有可能離他們的住所更近。
出門左轉,再往前穿過一條街,時曦等人便看見了一座方形的祭台。
祭台四面圍着台柱,台柱之間,略顯黝黑的石闆四面上都用刻刀勾勒出不同的場面。
迎着晨光,時曦看見朝北的那一面刻的是一群村民們圍着篝火,手舞足蹈的慶祝場面。
篝火之中,吊着一鍋熱氣騰騰的紅肉,紅肉鮮嫩,經滾燙的熱水燙過後被夾于筷間,又被一張張血盆大口咀嚼着咽下。
畫面右側偏上的位置則用繁體字寫着細長的“長生”二字。
像是大冬天被塞到冰湖裡冷靜頭腦,看到這副畫的時候,時曦總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她的目光向祭台中央望去,從進村之後就一直隐約吸引她注意力的巨型石雕終于映入眼簾。湊近之後,比先前濃郁了許多的香氣陡然襲來。
被線香阻隔的香氣圈内是一尊栩栩如生的鲛人像,年歲正茂的少女滿臉慈悲地低着頭,石刻的眼睛裡卻仿佛氤氲着淚水。
她的雙手并不垂放在身側,而是向前伸出,仿佛要捧起什麼東西。
再往下,鱗片鮮明的長魚尾被荊棘纏繞甚至穿透,那仿佛從血肉中掙脫的棘刺幾乎遍布整個祭台,最明顯的幾隻糾纏着,化身為足,支撐起鲛人手掌下方的一口青銅小方鼎。
鼎的位置大概到人的腰腹處,而手掌的高度需要撐着一個人才能勉強夠到。
這樣看起來,似乎那口小方鼎才是祭祀的關鍵所在。
但不知為何,時曦在看到那口鼎的瞬間,心底就湧上了一股莫名的不屬于她的恨意和些微的恐懼。
與此同時,她也感受到了自己手腕上那個燈籠印記的灼熱。
不是吧,你們之前也沒跟我說還會有這個反應啊?!
前有共感,後有灼熱提示,兩相夾擊之下,戴上痛苦面具的時曦差點以為自己已經變成了阿雲和阿秋這兩姐妹的玩具。
隻不過一個是強買強賣的惡人做派,一個是雲裡霧裡的謎語人做派。
不不不,那可絕對不行!
打定主意要堅決捍衛自己人身自由的時曦狠狠地打了個哆嗦。
眼看着大家已經把村長和阿泰等人圍成一團,因為剛剛的思緒落在衆人身後的她眼珠子骨碌碌地轉着,就要借着身旁言初禮的身影掩映悄悄摸到石像的身後去。
然而她才剛剛開始動作,就察覺到一陣驚雷在她耳邊炸開,險些把她吓成個聾子。
“這位客人,你這麼小心翼翼地,是準備去哪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