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不好了!”
“房子,房子着火了!”
帶着人幾番圍堵,終于抓到逃走的葉舒華、姜蔓蔓兩人後,阿武本想躲躲清閑,卻沒想一擡頭的功夫,熟悉的方向就傳來了火光和滾滾濃煙。
心感不妙,他當即從石墩子上爬起來,幾步跑到開闊處——果不其然,村長的屋子着火了,不僅如此,派去抓人的好些個村民也不見了蹤影。
“你說什麼?誰的房子着火了。”
餘永年沉着臉,一雙滿是憤怒的眼直勾勾地刺向目光躲閃的阿武。
“是,是村長您的屋子,還,還有一些去搜查的村民們,他們好像也,也在裡面。”
阿武咽了咽口水,手掌冒出一片冷汗,身形幾欲顫抖。
“好,很好!”餘永年猛地上前,掐住阿武的脖子。
“你就是這麼給我辦事的?!還有不到一個小時就開始 祭祀了,人沒抓到,還讓她把我的房子燒了。就這樣,你還好意思向我讨要名額?”
“村長,阿武絕不是有心的,肯定是那個女人太狡猾了。”
見事态不妙,阿泰當即上前一步,給了阿武一個巴掌:“還不快向村長請罪!”
“對,對不起,是我辦事不力,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在祭祀開始前把人抓回來。”
被一個大耳光扇得腦中嗡鳴,阿武心中那根緊繃的弦幾欲斷裂,卻還是在阿泰警告般的眼神下強壓住心裡的不忿,低眉道起歉來。
“真不愧是父子啊!呵——可以,半個小時,找不到人,你的名額也别要了!”
餘永年将阿武甩到一邊,意味深長地拍了拍阿泰的肩膀。
他又不是傻子,當然能看出阿泰對阿武的維護,還有後者眼裡根本沒藏好的憤恨,但現在正是急于用人的時候,剛轉化的遊客們偶爾還能掙紮着覺醒自己的意識,暫時也當不得大用。
“是!多謝村長。”
阿泰順從地應答,他像是完全沒看到村長眼中的惡意,一把拽過阿武就離開了祭祀區。
半個小時。
阿泰帶着阿武幾乎将漁村上下翻了個遍,卻絲毫沒有找到時曦的蹤影。
眼見着祭祀即将開始,沒能完成任務的阿武看着祭台的方向,面如死灰。
“父親,怎麼辦?要是我們找不到人——”
“不,不會!”阿泰沉着臉,笃定地打斷了阿武的胡思亂想。
“這個時間,隻要她想救人,就一定會到祭台那邊去,我們也絕不會失敗!”
“走!我們回去!”
阿泰當機立斷,迅速帶着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往祭台的方向走去。
到達之後,他先是将村民們化整為零,分守在各個出入口和死角,然後就帶着阿武來到了祭台中央。
“怎麼?人找到了?還是你們準備放棄這次的名額,想跟他們一樣,當個渾渾噩噩的玩意兒?”
餘永年一邊磨着刀,一邊抽空掃了眼空着手回來的兩人,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來。
“村長,我們想向您借兩個人,就在這裡。”
阿泰态度放得很低,卻不着痕迹地避開了餘永年的質問。
“不必了,你們打的什麼算盤,我能不知道嗎?”
餘永年輕嗤一聲,甩了甩被磨得發亮的殺豬刀,示意守在一旁的村民們将林舒和林翊兩個人推了上來,洪聲道:
“小姑娘,你要是再不出來的話,我這刀可就要紮在她們心口了。”
“小姑娘?你是在跟我說話?”
看着那把铮亮的殺豬刀,時曦莫名覺得有點牙酸。
她從祭台東邊,那座鲛人石像身後的屋頂上冒出了頭,手上還把玩着一個不知從哪兒拾來的火折子。
“說起這個,我覺得你可能會更關心你的房子,嘶——你是不是太忙了所以沒看到我特地給你放的煙花啊?”
剛說到房子,時曦就動作一頓,接着倒吸一口冷氣,恍然大悟般露出一個遺憾的表情來。
這一停,差點把暗戳戳地派村民過去圍堵的阿武吓出心梗來。
“哎呀沒關系沒關系,”時曦安慰性地朝村長擺擺手,闊氣道,“反正我還給你準備了另一個驚喜嘛。”
“3、2、1——嘭!”
像是在聽什麼動靜,倒計時歸零的瞬間,時曦誇張地做了一個口型。
與此同時,祠堂的方向陡然傳來一聲爆裂聲,火光烈烈,濃煙滾滾,綿延了幾百年的傳承毀于一旦。
而罪魁禍首卻還笑吟吟地望着他,像是在期待着得到一份誇獎。
“咔擦咔擦——”
木塊碎裂的聲音從餘永年的手中傳來,木屑與扭曲的刀柄一同落到地上,反光的刀面映照着餘永年近乎扭曲的雙眼。
“把東西交出來,我給你留一個全屍!”
隔着一段距離,時曦都能感受到對方的殺意。
“看來你不喜歡我的禮物啊,明明是那麼好看的煙花诶。”
隻在電視裡看過煙花的時曦失落地歎了一口氣,眼見着餘永年就要伸出利爪往林舒的身上抓去,她連忙開口打斷。
“唉等等等等,我把東西給你還不行嘛,要不我們打個商量,東西給你,你把人給放了?”
時曦一把從印記裡拿出那盞閃爍着金光的燈籠,小弧度地晃了晃那截完好的手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