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怎麼好看的東西,我拿到它可廢了不少功夫呢。”
餘永年不語,隻是一味地走近林舒,伸出利爪就要掏人心窩。
“别别别,我給你,我給你還不行嘛。”
扯皮失敗,時曦用餘光瞥了一眼就差摸到她身邊的村民,面上卻不露分毫。
“你等我,我馬上就過來把東西給你。”
說完,她壓根不給餘永年緩沖的機會,收起燈籠和火折子,起身就踩着屋頂往祭祀台的方向跑,這一動,剛好躲開了朝她撲來的幾個村民。
“我來了哦——”
假裝自己什麼都沒發現的時曦找準落點,當即就騰身往前一躍,在快落地時,又降低重心往前一滾,借勢卸力,避開了幾個朝她抓來的村民。
“别急,千萬别急,東西要親手交給村長才有誠意不是?”
落地後,時曦嘴裡推脫着,手上卻絲毫不讓,她順手搶了某個村民手上拿着的竹棍子,反手就是左右開弓,幾個橫掃将靠過來的一群村民打飛。
清場完畢,她把棍子往地上一杵,接力彈跳起來,越過了不死心又爬起來的魚怪們,三兩步就鲨到了村長面前。
“嗨——等久了嗎?”
時曦喘着粗氣,朝面露擔憂的林舒等人打了個招呼。
她左手拿着棍子,右手提起燈籠,炫耀似的在餘永年面前晃了晃。
祭祀台外,村民們幾乎要将空地給擠滿,四四方方的祭壇上,除了村長、阿泰、阿武之外就是被五花大綁的祭品們。
哦對,祭台的台階兩邊還守着頭戴血荊棘環的猛虎幫幾人。
“你看,我來了,燈籠的手柄就是你要找的神骨,看在我為你送貨上門的份上,你真的不考慮放掉幾個人嗎?”
“你想拖延時間?”
見時曦一路避開抓捕來到祭台,沉默許久的餘永年捏着手裡的鈴铛,冷不丁地開口,差點沒把時曦給吓到。
餘永年并沒有等時曦回應的意思,他一揮手,守在台階兩旁的猛虎幫等人就沉默地走上前來。
“想法很好——但你已經被我們包圍了,獵物是沒資格提條件的!”
餘永年搖晃了一下自己手中的鈴铛,原本死氣沉沉的林峰等人神色瞬間清明過來,似是終于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他們看向餘永年的目光中滿是憤怒和後怕。
“本來是想把你們留下來充實一下村子人口。”
餘永年歎了口氣,語氣中滿是苦惱,而後他眼神一凜:
“但現在我可以給你們一個機會,幫我把她抓住,再把神骨搶回來,我就解開你們脖子上的血荊棘環,放你們離開。”
“我們憑什麼——”
林峰滿是不忿地開口,下一秒卻無聲捂住自己的脖子,面色痛苦。
餘永年面無表情地晃了一下手上的搖鈴,“就憑你們的性命掌握在我手上,而且……你也不想現在就變成他們那副樣子吧。”
餘永年指了指周圍圍着的一圈村民。
被時曦挨個敲過一遍後,他們身上的鬥篷七零八落的,樣貌也露了個徹底,滑膩的魚尾,深黑的利爪,透明的魚鳍,還有那顆标志性的魚頭,怎麼看都讓人覺得不适應。
見狀,林峰等人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沒有絲毫掙紮,他們默契地拿起棍子分散開來,從三面朝時曦包抄而去。
“唉——”
前有狼後有虎,在這方寸之地中,時曦的活動空間越來越小,到最後,她整個人被擠到了冰冷的鲛人像前。
頭上的手像是為她遮擋着日月,垂眸的面龐帶着慈悲,身後的方鼎卻帶着一股莫名的陰冷。
“叮鈴鈴——”
暗紅的搖鈴晃動。
在碰到方鼎的那一刻,纏繞和支撐的鼎的暗色荊棘瞬間活了起來,血色浮動于冰冷的外殼下,徑直穿透了時曦的肩胛。
“陽陽——”
“小葵花——”
布帛的撕裂聲,木棍落地的脆響,血液滴落的聲音,不遠處林舒等人近乎驚恐的嘶吼,還有不知名的東西斷開和落下的聲音。
混亂的聲音沖擊着時曦的頭腦,盡管早有準備,她還是感受到了刺痛的空白和生命流逝的寒涼。
很熟悉的感覺。
時曦想着,擡頭看向悠然來到她身前的餘永年,目光中是近乎神性的空無。
“抓住你了,小老鼠。”
餘永年陰測測地開口,惡意地晃了晃手中的搖鈴,血色荊棘應聲而動,往時曦的傷口裡又鑽進了一寸,激起一陣新的疼痛。
語罷,餘永年擡頭看了眼頭上的月亮。
圓月如鏡,差一線便至雕像的正中央,月光如紗,幽幽地照亮這一方明暗的天地。
時機正好。
“哈哈哈哈——祭祀的時間已經到了,看來天意還是站在我這邊啊!”
餘永年仰天大笑,下一秒,他神色一凜,目露陰狠,利爪徑直掏向時曦的心口,這姿勢,一看就是非常熟練的“掏心工”了。
“既然這樣,那就從你先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