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觸摸也沒用了嗎?梁聞淵覺得特别費解,他們今晚的接觸時間已經很充分了,該摸的也都摸了,還有哪裡不對?
想打電話給李巍問問怎麼回事,但莊渚玉一直攥着他的手,察覺到他的手要離開,莊渚玉直接牽住了他,手指扣在一起,合上手指,把他的手扣得死死的。
梁聞淵不敢呼吸了,他呆呆地看着扣住的兩隻手,腦子已經停止了運轉,一點思考能力都不留下。安靜地等了一會兒,莊渚玉像個雕塑一樣,保持着原樣。
看來是無意識的行為。可即便是這樣,梁聞淵也足夠震驚,感官的興奮調動着他的情緒和生理機能,他的心髒還在劇烈地跳動着。
時間長到手指的疼痛已經麻痹了,莊渚玉的呼吸時而平緩時而急促,像過山車一樣,身體的溫度在逐漸上升。
“梁......”嗫嚅着,莊渚玉搖了搖頭想醒過來,眼皮抖了幾下,牙齒松開了他的手指。
“你說。”梁聞淵靠近他,想分辨出他想說些什麼。
“你可不可以......咬一下那個位置......?”說話時,莊渚玉閉着眼睛,濃密的睫毛不停地在振。
“什麼?”梁聞淵很是疑惑。
咬?哪個位置?
“咬一下,太痛了......”莊渚玉雙手亂摸,攀上他的手臂,想拍一下,但沒什麼力氣,隻能搭在上面。
“咬哪裡?”嗓音又低又啞,梁聞淵問道。
莊渚玉仰起頭,呈現出優美的肩頸線條,頸後的皮膚泛了紅,被暖光照應的發尾黏在皮膚上,蒼白的嘴唇微動,他睜開被蒸紅的眼睛,想露出後頸的那塊皮膚給他看。
“看見了嗎......咬那裡......”
亮光下,那塊疤痕更加清晰,很長的一道,梁聞淵不忍心看到,他不知道為什麼莊渚玉會出現想被咬的情況,但一定和這道傷疤有關。
也許是因為那場突然的車禍,讓他把隐藏在心裡的情緒和想法都宣洩了出來。
呼吸錯亂,梁聞淵緩慢地摸到他的後頸,手指感受到那塊不規則凸起,他沒收住情緒,情不自禁地溫柔撫摸着,像是想要安撫他的疼痛。
莊渚玉慣性一縮,想避免任何人摸到他的後頸,過了會兒他才重新退回原位。
“很冷......别摸了,快咬......”甚至将自己的後頸往梁聞淵的手心中遞送。
聽見莊渚玉的催促,梁聞淵與内心交戰,他扣住莊渚玉的脖子,偏過頭,發梢蹭過他裸露出來的皮膚,極輕極快地象征性咬了一下,其實隻是牙齒碰到了點邊,“是這樣嗎?”
莊渚玉直接拽他的手臂,眼前什麼都看不清,他随意一抓,結果咬到了梁聞淵的虎口,牙齒松開,疼痛的後勁卻存在了很久。
“像我這樣。”
會很疼。
梁聞淵皺着眉,卻怕真的耽誤了他的病情需求,偏頭對準後頸張開嘴咬了下,眼睛微垂,閃過一絲危險與兇狠,不是特别用力,但也在上面留下了淺淺的齒痕。
莊渚玉一瞬間被抽幹了力氣一樣,軟趴趴地靠在梁聞淵身上,喘息聲淹沒在抽氣聲中,幾不可聞的呻吟擦過耳際。
脊骨穿過極快的酥麻,梁聞淵的耳朵似乎被火燒了,紅得特别快,心跳速率比任何時候都要快。盡管他知道這是莊渚玉發病時的需要,卻還是為自己的舉動感到悔恨與愧疚。
他是在幫莊渚玉,又何嘗不是在滿足自己的私欲?他開始鄙夷自己,胃部出現了絞痛。
内心不斷撕扯着,似乎能聽到神經緊繃又彈開的啪嗒聲,腦子一痛,帶着罪惡,他摸了摸莊渚玉被自己咬過的後頸,聲音嘶啞,“疼不疼?”
過了好一會,莊渚玉才搖頭,遲緩地回複着他,貼着他的身體,滾燙的體溫在下降。
折騰到了淩晨時分,莊渚玉靠在他的肩膀上呼吸逐漸平穩,神情放松,剛才發生的像全是鬧劇一樣。梁聞淵把他放平在床上,整理好露出肌膚的睡衣,蓋好被子。
靠在床邊安靜地看着他,就這樣待了一個多小時,估摸着時間也差不多了,從地上撿起混亂時被丢到地上的領帶,把莊渚玉的雙手綁了起來。
再抱着他送到隔壁房間,塞進被子裡的時候,由于被子溫度較低,莊渚玉抖了下,一瞬間梁聞淵神經被提起,還以為莊渚玉要醒了,
還好他沒有過多的反應,被放到床上後,他翻了個身背對着梁聞淵,便沒了動作。
地上有散亂的藥片,還有被帶過來的毛毯,梁聞淵深深地看了一眼,讓這些東西保持原位,确認好沒什麼漏洞之後,他悄悄離開。
等明天早上再打電話給李巍問問是怎麼回事,想到這,他忽然想起來李巍之前在電話裡說的話。
這次發病會存在一些意識。
應該就是他要求自己綁雙手的那會......
再後來,莊渚玉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有自我意識的樣子,更别說是醒來還能記得。
手指被咬的齒痕特别深,乍一看觸目驚心,跟烙在上面似的。明天要一整天帶着手套了,梁聞淵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