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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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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多問,當務之急是把小孩抱到不會被雨淋到的地方,梁聞淵伸出手臂,遞了遞傘。

“我來吧,你身體不好,容易感冒。”

“行。”莊渚玉沒有拒絕,将半昏厥的小孩挪到了他的懷抱中,接過傘。

雨下得很大,一把傘下最多隻能裝下一個半人,梁聞淵走得又很急,車在路的對面,莊渚玉看着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尤其是右半邊,濕得更厲害些。

急促的腳步踏在積水中,發出啪嗒聲,秦尼嘉兩隻手拽着傘,走在莊渚玉身邊。

“你先回去吧,雨太大了,時間也不早了,不安全。”莊渚玉停下腳步對她說道。

“莊老師,我也想去,我可以幫忙。”秦尼嘉善意道,“反正在車裡又淋不到雨,我順便去醫院買點藥預防一下發燒感冒什麼的。”

莊渚玉思考了兩秒,答應了。

都上了車,開往最近的醫院,小孩縮在車窗邊,用力地呼吸着,仿佛快要消耗盡全身上下的力氣,隻有絲毫的生機。

“是不是很冷?”莊渚玉把蓋在他身上的外套裹緊一些。

牙齒磕碰發出誇張的聲音,頭發被雨水打濕,順着流到了臉上,莊渚玉拿出紙巾将他的臉擦幹淨。他不太會照顧别人。

僅僅用了幾分鐘,就到了醫院,梁聞淵把小孩抱出去。

莊渚玉巧合地和他對視,不知道為什麼,梁聞淵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久了一些,他神情複雜,黑天襯得他瞳眸更深,卻莫名地有些......委屈,像被雨淋濕的大狗。

大概是看錯了,這種疑惑一晃而過。

醫生大緻檢查了一番,詢問病情,小孩的狀态比之前好了很多,但面對醫生詢問時,他仍舊搖頭,很少說話,渾身上下充滿了戒備。

“先去做個檢查。”醫生開了單子遞給他們。

這個時間點,醫院的人算不上多,沒有怎麼排隊就做完了檢查,結果出來還要再等上一會。莊渚玉坐下,覺得梁聞淵看向自己的目光還是奇怪。

“怎麼了?”莊渚玉随口問道。

梁聞淵收回視線,裝作随意挑起話題,“你認識這個小孩?”

“不認識。”莊渚玉看了坐在一旁的小孩,他閉着眼睛,似乎是疲憊到了極點,睡了過去。

梁聞淵點頭,沒再說話。

“你問的問題,我還以為你認識他呢。”見他沉默,莊渚玉的笑意似有若無,他說道。

梁聞淵當然不認識他,但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他應該認識。

因為莊渚玉曾經就是這樣救了他。

十多年前,梁聞淵被媽媽按在地上毆打,幹淨的襯衫校服下,布滿了青紫的淤傷,觸目驚心,他總是習慣把紐扣全部扣起來,最好是把皮膚遮擋得沒有一處露出來。

這樣就不會有人看見他身上的傷口。

被打的時候,他很安靜,不掙紮也不反抗,耳邊仿佛天地萬物都在崩塌,伴随着清脆或悶重的破碎聲。他似乎能聽見自己肌肉被撕扯,骨骼被打碎的誇張聲音。

“我恨你!你讓我特别痛苦!我從來沒有哪一天是開心過的,我恨你......!”梁聞淵的媽媽近乎歇斯底裡,把所有堆積在心裡的苦悶全都撒在梁聞淵身上。

梁聞淵聽這種話聽到了麻木,他也漸漸明白,她并不是故意針對自己。她在這個家是極其痛苦的,但她沒有任何宣洩口。

“媽媽......别生氣。”他越來越沉默寡言,由于長時間被挨打,聲音變得嘶啞,他對媽媽說得最多的話就是這類,“你打我吧,我不會疼。”

聽到這話,紀瀾短暫地意識清明,楞在那裡眼中閃過驚愕與害怕,但她的下手卻更重了,好像要把全部的傷害施加在梁聞淵身上。

沒挨完幾巴掌,她開始扇自己,砸掉銳利的物品,在自己身上劃一道又一道傷口。

梁聞淵沒辦法,他根本抵抗不住紀瀾的力量,隻能打開被鎖住的門,去找阿姨們幫忙。如此往複,他的恐懼不但沒有由于過度麻木而消失,反而是在内心積壓得越來越深,就像極具爆發力的物品亟需導火索。

在紀瀾的影響下,深夜時,他學着她的行為,用銳器在手臂上割出一道道傷口,鮮血滲出,他形容不出那種怪誕的心理體驗,産生古怪的滿足感與松懈。

狀态解離,他以第三人稱視角看自己的自虐行為,平靜得不像個正常人。

離開了紀瀾的卧室,離開了自己的房間,到處都是嘲笑他和紀瀾的聲音,尤其是他的兩個堂弟,甚至會帶上過來玩的同學一起嘲笑他。

扒開他的衣服,給任何人看殘留在他身上的傷口,将他看作是個可供笑話的異類,像個十足的怪物一般。

他當然反抗過,但堂伯和嬸嬸會找紀瀾的麻煩,向梁智控訴。而梁智壓根不管任何事情,他才是真正站在客觀看待一切的人,被逼到煩了,才會回來一趟,對梁聞淵施行更為可怖的暴力。

在他們的眼中,梁聞淵并不是個孩子。

梁聞淵在這個家裡,看到了達到巅峰的支離破碎與無盡癫狂。

他沒有童年。沒有人真的關心他,所有人都帶着目的與利益,将他鎖在“牢籠”中。

初二的某個夜晚,他聽見門外的貓叫聲,是堂弟一時興起養的小貓,不過現在它變成了棄貓。沒有人關心它的死活,任憑它自取滅亡。然而它拼盡了力氣在叫,那麼瘦小,小到連别人不小心踩了它一腳才能發現它的存在。

髒兮兮的,梁聞淵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去廚房找了些吃的,将小貓帶到房間裡。小貓狼吞虎咽,很快就将食物全部吃進了肚子中,随後它瑟縮在角落裡,躲起來觀察着梁聞淵的行為。

貓白天會出去,晚上的時候會過來找他要食物。過了一段時間,他心生陰暗的心思,他想把貓藏在自己的房間裡,不讓它出去。

因為他發現,隻要有别人給它食物,它便會逃竄過去,把自己遺忘。他又變成了孤零零的一個人。

越想越瘋狂,于是他真的把貓鎖在房間裡,縱然它再怎麼叫,都不把它放出去。但很快地,他後悔了。如果他做出這樣的行為,那他和這個家族裡的人有什麼區别?

媽媽說的很對,他的血液裡流淌着令人作嘔的惡劣基因。盡管他再怎麼想從這個家裡逃走,但他從生下來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決定了他的基因永遠不能變動。

他還有很病态的占有欲,如果哪一天,堂弟把貓重新弄了回去,他怎麼搶怎麼争,都要抱回自己的懷裡。

但最後,他把貓放走了,會在固定的地方給它喂食,不再想着禁锢它。梁聞淵卻将矛盾的痛苦轉移到自己身上,會傷害自己,讓自己浸泡在充分的痛苦中。

然而某天,這隻貓被堂弟殺害了,他玩弄一般地看着自己,“這是我的貓!你配和它玩麼,現在它死了,這都是你害的,都是你的錯!”

震驚、失落、悲傷,一切褪下之後,隻剩下了憤怒,他的眼睛被燒得通紅,掐着堂弟的脖子,把對方掐得快要窒息,整張臉都悶得通紅,而堂弟還在說着狠話,嘲弄他,滿臉的傲慢與不屑。

很惡心。

看得梁聞淵想吐。他掐住脖頸的力度收得更緊,全身繃緊,力氣集中在手上,恨意噴湧而出,他的眼睛狠狠瞪着。

“咳咳......咳,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堂弟的臉上閃過一絲害怕,很快又恢複成了高高在上的姿态,“你媽想打死你,你爸更是,你說你......還活着幹嘛。”

臉被掐到豬肝紅,他抓着梁聞淵的手臂,撓出一條條紅痕,想讓他松手,但根本不是對手,充其量是在撓癢癢。

“你怎麼......不說話了?你又殺不死我......别掙紮了......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很可憐!”

“可憐”這兩個字徹底讓梁聞淵的心理防線崩塌,這本質上是上位者對下位者的施舍。他不需要任何人覺得他可憐。

這一幕被堂伯看見,堂伯帶了幾個人過來,梁聞淵被推到了粗糙的地面,皮膚上劃出傷口,很快滲出了血液。堂弟借勢狠踹了他幾腳,特意往他的頭上踹,每一腳都使盡了力氣。

梁智回來一趟,聽他們扭曲事實,認為梁聞淵想要謀殺自己的堂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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