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回想起,自己擁有彭格列幼馴染這個最大人脈。順便通過巧言令色,将我跑到歐洲來玩,卻不自量力被綁架的事實,美化成火焰賦予我的試煉後,我松了一口氣。
骸的五官卻很明顯地扭曲了。他從剛才開始就陰晴不定,上一秒還是動容,下一秒透出很明顯的思考和陰沉的嫌棄意味,大意是“失策了,怎麼會看上你”。
他從牙齒縫裡擠出聲音:“你再說一遍,你的十代目幼馴染是誰?”
“Xanxus啊,他甚至名字裡都帶着兩個X,”我理所當然地說,“所有細節都對得上。印象裡,我十分擁護他登上水産公司權力的王座,甚至為他想出了一條叛亂毒計!打算把九代目那個老頭軟禁在鐵皮桶裡,再嫁禍給門外顧問…嘶,他叫什麼來着,總之是個讨厭的男人。”
“澤田家光,”一個聲音插入了我們的對話,我被吓了一跳,火焰投射在牆上的倒影暴漲,骸臉色變冷,抓住我的手一拽,手持三叉戟擋在我的面前。
出聲的是一個紅發的小女孩,帶着稚嫩而拗口的口音,聽起來像日耳曼語系出身。話又說回來,這列車廂被綁架的孩子,不僅火焰顔色各不相同,發色也極為豐富,簡直像打翻了顔料盤。
隻有我是平平無奇的金栗色頭發。
“怪不得最近九代目稱病,”紅發女孩若有所思,“原來一切是澤田家光的陰謀。”
骸:“……”
骸:“……你沒聽見她說的話嗎,這一切難道不是她的陰謀嗎?”
“你是說,你的大空?”(骸:不是我的!)女孩的年紀看起來比我們小不少,隻有十歲出頭的樣子,配合地舉起雙手,“無所謂了,總之你是Xanxus大人的幕後黑手,堅實的同盟,背後為他出謀獻計的女人對吧?”
我贊許地點頭:“年輕人,你很有眼光,我确實配得上超過25個字的頭銜。”
“能商量一下嗎,”她抿了抿嘴,“不要送我回家,就是他們帶我去了一個基因檢測機構,然後就收了一大筆錢把我賣掉了。”
“嗯嗯,”骸說,“我家人還把我眼睛挖出來了呢。你有沒有那種瘋狂報複的沖動,想不想回去把他們都殺光?”
我驚訝地來回掃視二人中的相似度:“骸,你确定她不是你失散的妹妹嗎?”
骸:“……”
女孩:“……”
“我叫吉賽爾,大空女士,”她說,嬌小的手掌升起橙紅色光焰,“出身于奧地利的一個小型黑手黨家族。你需要守護者嗎,我吃得不多。”
六道骸:“她不需要,等等,你的屬性是岚?這個可以。”
我想了想:“你先讓我打個電話。”
“你要給十代目打電話了嗎?”骸冷嘲熱諷地說,“你确定接電話的人是Xanxus,而不是澤…”他咽下了後面的名字。
“當然是給我爸爸打電話了,”我一通搜尋,也沒有找到自己那隻外殼裂了一點點,挂着人造水晶鍊的手機,還是骸給我變了一個壁挂式的旋轉号盤電話機出來。
“哦,”我和我的天炎免不了怦然心動,“你真的不打算當我的霧守嗎?”
“他的火焰難道不是已經向你唱歌求愛了嗎?”吉賽爾問。
“再說一個字就殺了你。”骸提醒。
我剛打算批判“讓女人閉嘴正是父權制的典型特征”,撥号接通了,我的耳畔傳來水流和陶瓷的碰撞聲:
“晚上好,你們吃過飯了嗎,爸爸?”
“準确地說,是午飯,你那邊是晚上對吧。你等等,讓我開個揚聲器,”我等了一會兒,聽他協調好親子通話時間和家務勞動,“我在洗碗,你媽媽在午睡。”
“哦,”我說,“你不是經常自诩一家之主嗎?”
“所以我在洗碗,”他無奈地回答,“歐洲怎麼樣,你替我參觀布達佩斯大飯店了嗎(這是部電影謝謝),遇到男孩子送你玫瑰花了嗎?我們家的家規是什麼?有希子,十七歲之前不許談戀愛,人家送你花你就收下,記得折現給人家。”
骸:“……”
“收到,我也愛你,”我說,“我要說的其實是手機被偷了,你也知道的,歐洲扒手猖獗,這幾天可能就得我單方面聯系你們了。以及,如果我想收養一隻貓,你覺得媽媽會同意嗎?”
“你最好寄養在外面,用你自己的零花錢偷偷養。”爸爸說,“我之所以不阻攔你,是因為,在你說這話的時候,你肯定已經自作主張了。反正一旦被發現,你也要被你媽罵,我就沒必要錦上添花了。”
錦上添花是這麼用的嗎?
我看了一眼我未來的岚守,心想我要是被你們發現我偷養的是個人,那還得了?
“對了,”爸爸小心翼翼地說,“小綱打電話來問過,說你今天沒有接他的電話。”
這個名字聽起來很耳熟,我說:“澤田綱吉是誰?”
骸:“!!!”
爸爸:“……”
爸爸:“你們怄氣了嗎?總之,你們自己的矛盾自己解決吧,千萬不要讓我夾在中間。晚安,有希子。”
“午安,爸爸。”
我手上的聽筒被骸變回虛無,他一臉微妙而緊張地盯着我,簡直像又怕我想起什麼,又怕我想太多了。
“沒問題,”我對我的小岚守說,“你雖然沒辦法登堂入室,但我可以偷偷養你。你隻需要把戶籍遷到并盛。我們當地的雲雀财團常年資助孤兒,這樣一來我就可以用資本家的錢養我自己的人。你唯一的不便,就是要表面上接受一個叫雲雀恭彌的十五歲權威男性的統治。”
“但我向來是陽奉陰違的,所以也沒有太多的不方便。”我補充說明。
骸:“……”
我的岚守心服口服:“我早就知道,剛才你們倆打算逃跑的時候,我沒有尖叫破壞你們的計劃是對的。我終于找到了屬于我的天空,哪怕同事不怎麼好相處。”
骸:“……”
“你就讓讓他吧,”我滿意地看着我的兩隻貓,或者說由于其中一隻比較狂野,隻能算一隻半,再看看車廂内剩餘昏睡的孩子,“言歸正傳!我們要開始自救了!隻有一個小問題。”
我沉吟:“我好像記不得我的青梅竹馬Xaxnus的電話了。”
骸輕笑一聲:“你能記得就見鬼了。”
我雖然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但我的另一位智囊向我獻計:“我知道瓦利亞暗殺部隊的官方熱線,我本來就打算逃出去以後賺錢,委托他們殺掉我的父母。”
我:“.......”
我:“總之,你别殺我的父母就行。”
骸露出了一臉絕望的表情,但也摻雜着一份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惡意,“你的小紅毛資質還不算太絕望”,和“我倒要看看你能怎麼折騰”的唯恐天下不亂。再次用幻術變出電話聽筒,我早就說,那麼快收起來幹嘛。
我和我的岚守一臉嚴肅地盯着黃色座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