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慣例先是幾聲嘟,一個聲線冷戾刻薄的男人像念稿一樣說道:
“瓦利亞本部,暗殺委托扣1,殺人滅口扣2,不找我們殺人就滾。”
我的小岚守期待地看着我,打算瞻仰我如何熟練地施展外交手腕。骸雙手抱胸靠在門上,打算萬一綁匪半夜不睡覺來巡視,就拎上我倆跳車逃亡。
“是獄寺隼人嗎?”
“你在說什麼屁話,”對方簡直莫名其妙,“我是斯誇羅。”
“對對,說錯了,”我道,“你是岚守。”
“誰給你的膽子消遣瓦利亞了,”對面冷笑,“誰不知道我的屬性是雨。你有膽子就别挂電話,我們的IT部門三分鐘就能追蹤到你的IP地址。”
開局不利,我決定強硬起來:“把電話給你老大!”
“你死了。”對方一錘定音,對着旁邊大叫,“現在,馬上,給我抓個程序員過來。”
“你怎麼這樣,”我的腦中回憶起一個對上司忠心耿耿,對我卻粗暴不堪的銀發少年的模糊身姿,“獄…我是說,斯誇羅,我是有希子啊,你們老大的青梅竹馬。”
“好的,”他聽起來很紳士,“你是個有膽量撒謊的女人,樂意知道屍體的名字是有希子。”
“你還打嗎,”骸滿面笑容,“繼續的話我要按分鐘收費了。我建議我們在瓦利亞殺過來前逃生,這群小鬼,你們也可以放心交給他們。就讓更大的惡徒來收拾誘拐犯吧。”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青梅竹馬的副手要假裝不認識我,但我清楚一件事:“把電話交給XANXUS。”
“你想死,我們還不想死呢,”斯誇羅冷笑,“他睡着的時候誰敢打擾?”
“你就不怕我把你們的計劃說出去嗎?”我壓低聲音,“三分鐘,要麼把XANXUS轉接進來,要麼我現在就告訴九代目那個老頭。”
斯誇羅:“………”
“既然你想死無全屍,”對方沉默了一會兒,輕輕笑了一聲,“那我就讓你直面boss的怒火好了。”
我松了一口氣,暫時将聽筒拿開,對方正在轉接,骸的表情一片空白,我的岚守不悅地表示:“就算是Xanxus大人的副手,也不該對您這般不敬。”
“你不知道,”我故作唏噓,“他嫉妒心很重的,我們關系一向不好。”
骸:“……”
等待的三分鐘無限拉長,但我确實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我的彭格列青梅竹馬身上。就算我們三個能擊倒綁匪,但是如何應對平民警察,安置十幾個孩子,甚至火車上還有沒有跟綁架犯存在利益輸送的勢力,遠遠超出了我的能力範圍。
向人求助并不可恥。
窣窣風雪聲中,我聽到一個冷酷的聲音:“說話,垃圾。”
“你才是垃圾,你全家都是垃圾。”我下意識反駁。
骸痛苦地扶住他的鳳梨腦袋。
壓低的哼笑傳來,殘留着一絲倦意的沙啞,像隔着厚冰面:“真的是你,有希子,十年了,你終于還是不怕死地出現了。”
“收到,我也愛你,”我幹巴巴地說,“叙舊的話之後再說吧,隻有一個小問題,天亮我可能就要被賣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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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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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對方已經出動暗殺部隊的承諾後,我滿意地阖上電話,那時候我的岚守吉賽爾已經欽佩到五體投地了,骸靠在門上發呆,我過去用手指戳他,他突然攥住我的手。
“我在想一件事,”他極其淡漠,“到底是我的記憶出現了問題,還是你的。你恢複了多少?”
我納悶:“不是全都想起來了嗎,就算你信不過我,你難道沒聽見Xanxus的話嗎?”
“你别管我,”骸的聲音硬邦邦的,“我現在頭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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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幾個小時,我們回到各自的牢房休整。我甚至貼心地融化了金屬,重新鎖上了骸的門。他看起來受到了很大的沖擊,因此也沒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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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我以為是雪和松柏枝落在車頂的聲音。
緊接着,聲音放大,鐵皮像紙一樣被撕開,和天光一起落下的是一個披着鬥篷的黑發男人。因為他的到來,引起了半節火車的騷動。
他輕描淡寫地捏斷了我牢房的鐵鎖。
和他充滿血腥的笑容一同映入我眼中的,是仿佛燒盡一切的憤怒之火。
“十年了,”XANXUS說,聲色中充滿居高臨下的倨傲,“你還真是和我記憶裡完全吻合。依然是這張天真到令人惱火的面孔。”
那時,我才發現他的長耳铛上的修飾物,除了漆黑鳥羽,并非是鮮豔的石榴籽,而是一顆保存在結晶裡的躍動火種。
不會認錯的,那是我的天炎。幾乎谄媚地拽着Xanxus要回到主人的身邊。
我的視線被遮擋,天鵝絨披風沉甸甸地蓋在了我的肩膀上,被金線繡出冰冷的彭格列圖章。
折騰了一整晚,困倦引發的意識模糊中,我突然想起參觀當地博物館時,講解員說過,在封建時代的西歐,婚禮落成的标志之一,就是領主将象征自己家族的鬥篷罩在新娘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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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希子:謝謝,但是我們家隻要贅婿
69(還在發呆):别吵,我在思考
斯誇羅:我也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