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anxus讨厭的東西有很多。他讨厭虛弱,讨厭做夢。讨厭上流社會,讨厭血統正确。讨厭背地裡有人罵他私生子,讨厭他不被視作十代目的唯一人選。
有一天早上,十六歲的Xanxus醒來,他意識到對埃莉諾·彭格列的讨厭毀滅性地壓倒了一切。邏輯開始運作以前,他聞到了一股甜杏仁發油的味道,就像她和她所代表的。這個所謂的表姐三年前被召回了西西裡,從此天衣無縫地安插進了他的生活。換作以往,他很容易就可以吩咐鲨魚宰掉他讨厭的人。
但是這個不行,埃莉諾·彭格列不行。
他的腦海中仿佛響起斯誇羅的咂舌。
困倦中,一朵雲焰鬼鬼祟祟,從床頭櫃的棉花小窩爬上了Xanxus的四柱床。它在他的頭發裡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趴下,吸收大空火焰。一邊吸一邊滾來滾去。
Xanuxs把半透明的紫色史萊姆從頭頂扒下來,放置在胸口,無情地與它對視。世界上擁有埃莉諾雲焰分身的隻有三個人,她的母親,八代目和Xanxus。
分别對應她的安全感,黑手黨導師與手下敗将。
被稱為手下敗将,總比被叫成電池或者那一年還沒出現的充電寶來得體面。截止到目前,埃莉諾拒絕對任何一名大空效忠。年輕一代的彭格列裡,大空并非隻有Xanxus一個。幾乎可以肯定,誰能赢得這位新貴的青睐,誰就是未來的唐。
太好了,十代目沒定,門外顧問先定下來了。
Xanxus的胸口感受到雲焰特有的吞噬與壓制一般的沉重,重得像一輛卡車。他面無表情道:“吃飯就吃飯,再吧唧嘴,我就把你拍扁。”
元素火一般不會把頭發列入食譜。但埃莉諾的雲焰對咀嚼他的一切——頭發,枕巾,衣領…表現出了十足的興趣。有時候還喜歡舔他的傷口。
它總是先小心翼翼地舔一口,分辨是否有來自其他火焰使用者的攻擊殘餘,有的話氣得哇哇大叫,非要把對方的火焰燒光不可。
接着它會流口水,喋喋不休地稱贊Xanxus的血液有多美味,蘊含的天炎力量多麼強大,多麼管飽。
就是有點兒太辣了。
多麼智商低下,聒噪,和宿主截然不同的雲焰。
被貪婪的雲焰吸收了半天,Xanxus也有點兒餓了。在早餐室外,他聽見八代目談論選擇老公和選擇大空的異同。怎麼會忘記了呢,她“心愛”的侄孫女昨晚在莊園留宿。
Xanxus低低地罵了一句,裡面響起一個少女懶洋洋的聲音:“language!你現在說話實在是太髒了,需要用肥皂水漱漱口。”
讨厭埃莉諾的理由之一:文鄒鄒的措辭。她甚至不在西西裡長大,英語比意大利語更早成為她的母語,體現在日常生活就是語言系統偶爾會切不過來。
已經沒辦法偷溜進廚房尋找食物了,xanxus不耐地走進去,在面朝花房的明亮房間,他見到了一老一少兩個血脈相連的彭格列女人,擁有相似的促狹眼神。
看起來她們心情不錯,暫時不打算殺死任何人。
不然就會換成非常溫柔敦厚的表情。
老的那個說:“你的禮貌去哪兒了,不過來吻祖母和表姐的臉嗎?”
埃莉諾假裝看報紙:“跳過我,謝謝。”
Xanxus:“?”
所以趴在頭頂的紫色橡皮泥扯着他的發梢,往主人的方向拉拽是為什麼?
Xanxus配合地發出一聲冷笑:“我唯一一次吻你,隻會是在你的遺體告别會上。”
“你可真變态呀,”埃莉諾端起骨瓷杯,讨厭她的理由之二,一個正宗的西西裡人早上總是選擇咖啡而非格雷茶,“活的表姐不吻,偏偏吻死的。不愧是近親結婚的産物。”
讨厭她的理由之三,這個女人每個星期起碼提及一次,彭格列的先祖不乏堂兄妹通婚,暗諷Xanxus的畸形和愚蠢。
好像她能幸免于難一樣。
Xanxus試圖忽視她,拿起一個餐盤:“我甯可娶一頭大象也不可能娶你。”
埃莉諾和她的雲焰團子一起咯咯地笑:“你孫子的性癖好怪哦,八代目。”
八代目說:“我建議你到此為止,我還想順順利利地把早餐吃完。如果Xanxus毀了餐廳,修繕費會從你的津貼裡扣。”
一瞬間,尖刻,活潑的少女笑聲停止了。理由之四:她笑起來像個花枝招展的邪惡女高中生,哪怕她确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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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個星期,他透過狙擊槍的高倍望遠鏡,看見她沖鲨魚的同學微笑。笑容非常礙眼,她不應該對除血親以外的青年展露笑容,好嗎。埃莉諾在草坪上閱讀一本精裝小說,金發的男孩腆着臉湊了上去。事後,xanxus靠封面辨識買了本一模一樣的。
五分鐘後他看不下去了,隻記得全書第一個詞是[不可避免],最後一個詞是[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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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代目滿意地欣賞了幾秒她對後代們的掌控力。
直到埃莉諾·彭格列興緻缺缺地說:
“我最近新發現了一個吃飯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