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剩這疊筆錄存放在警局裡。
卡喀亞接到了這通電話,以詛咒的規律來看,她會在三天後說出留言裡的内容,然後被詛咒殺死。
“三天後?”卡喀亞擰起眉頭。
康斯坦丁點點頭,說:“幸運的是,我們有三天時間破解詛咒。”
“太久了,”卡喀亞抗議,“時間就是生命,生命就是财富,三天?三小時!”
在他們争論時,嘉麗正在研究手機。
這是一部銀黑配色的翻蓋式按鍵手機。
對于生活在賽博世界的卡喀亞來說,它古早的像是有千年曆史的、剛出土的曆史文物。
她對考古沒興趣。
但在嘉麗的家庭裡,就連電話,母親也很少讓她碰,她對這手機倒是感到很新奇。
剛才,她就在旁邊觀察卡喀亞操作手機,看了一會,自己也會了。
老式手機操作簡單,她很快無師自通,打開了手機上自帶的小遊戲。
一時間,“叮叮當當”的小遊戲音效響了起來。
另外兩個人沉迷争執,也都沒理會。
康斯坦丁舉起雙手,“wowwowwow,等等,如果你連三天都等不了,這屋裡還有一盤七天生效的詛咒錄像帶需要解決,你不是更崩潰?”
“七天?”卡喀亞窒息了,如此浪費别人的生命,難怪它們會被稱為惡魔,“很好,我現在就要看掉那盤錄像帶,還有什麼詛咒媒介?一并引發吧。”
康斯坦丁的眼角抽搐着,“你的意思是,你要一次對付這麼多看守惡魔?死孩子,這、這可不是鬧着玩的!”
本來,康斯坦丁的意思是,既然卡喀亞先激發了電話詛咒,就先解決這個,然後再激發錄像帶詛咒……這樣按順序逐個擊破。
——話說正常人都會這麼安排吧?他在心中吐槽道。
卡喀亞最不願的就是慢節奏,“我在趕時間,它們一起上。”
康斯坦丁怒道:“這種鬼事怎麼能急?你精神有問題嗎?”
此話一出,他有些後悔,怎麼能對一個孩子這麼急躁?
說到底,這孩子也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罷了。
他正想說些緩和氣氛的話,擡頭看見卡喀亞的表情,一時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卡喀亞的神情扭曲起來,像自帶一股來自地獄九層的寒風,殺意令人戰栗。
連嘉麗玩小遊戲的音樂都輕了。
卡喀亞像是忽然換場成了《狂賭之淵》裡的角色,頂着一張比鬼面更可怕的顔藝,逼近康斯坦丁問:“你說誰有賽博精神病?我嗎?你在說我嗎?”
康斯坦丁:???
喂!他是無意中踩到對方的底線了嗎?畫風大變啊!
千鈞一發之際,他發揮了多年來在危機邊緣大鵬展翅的靈活反應,斬釘截鐵的答:“我都沒聽過這個詞,這肯定不是我的意思。”
“嗯……”卡喀亞沉吟着,突然微微一笑,恢複正常狀态,“也是。對不起,誤會你了。”
康斯坦丁汗顔:“雖說小孩子确實是變臉比翻書快,但你這變的也太快太誇張了吧。”
卡喀亞微笑:“哎?有嗎?你是不是也産生幻覺了?”
康斯坦丁擦了把汗:“總之,你絕對不能一次激發這麼多惡魔,我可不願意。”
卡喀亞抿起嘴,這時嘉麗插話道:“他的意思是…他是在關心你。”
“什——”康斯坦丁炸毛否認,“我隻是不想死罷了,和你們不同,我可是個大活人!”
“你可以不摻和這件事,我一個人就行。”卡喀亞說,“這是我的戰鬥,你可以跑到安全地方。”
“胡說八道。”康斯坦丁抗議。
雖然他為人是渣了點,但還沒有丢下過孩子不管的經曆
——真的嗎?
心中響起一道低低的聲音,康斯坦丁一驚,心頭湧起一片陰影。
“康斯坦丁,”卡喀亞認真的問,“你有斯德哥爾摩症嗎?”
康斯坦丁回過神,皺眉問:“你在胡說什麼?”
卡喀亞解釋:“我是你的債主,按照常識,欠債者都巴不得債主趕緊死掉,好讓債務一筆勾銷;反而債主才希望欠債者好好活着,因為欠債者一旦死了,債務同樣一筆勾銷。即是說,欠債如你隻有活着才能用餘生還欠我的錢。”
她拍了拍康斯坦丁的風衣,“所以,你隻要好好活着就是幫了我大忙了。同樣的,你應該咒我死掉,否則你就是斯德哥爾摩症确診,‘欠債擔心債主’和‘上班擔心老闆’有什麼區别?”
康斯坦丁:……
這都哪來的歪理?
沉默三秒後,他露出欠欠的笑,“所以,你要帶我躺赢?”
“對,”卡喀亞走向電視,“你們躺着,我來赢。”
……
卡喀亞一邊倍速看完“七天詛咒錄像帶”,一邊在鬼鏡前點燃兩支蠟燭喊三遍“血腥瑪麗”的名字,同時疏通浴缸砸壞玩偶把血塗到搜出來的古書上……
她在這屋子裡做了所有能夠觸發不同詛咒的事,宛如比格拆家。
“沒有什麼遺漏了吧?”做完這一切,她追問。
康斯坦丁:……
救命!别說躺赢,他都害怕自己要跟着一起躺闆出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