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在卡喀亞說完話的瞬間,康斯坦丁又沖進門,大聲問:“你們沒接電話吧?”
他的視線落在卡喀亞手裡的手機上,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麼。
“這是個傳播式詛咒。”他吟道。
他把一袋子衛生用品丢到嘉麗身邊,好像晚一秒就會被傳染不幸。
“真好奇你們既然沒能力買這些,又哪來的錢買肉和鍋。”他抱怨着。
同時,他心中有點微小的不寒而栗:這死孩子不會把後院裡的屍體撈出來炖了吧?
她看起來像是會幹這樣任性妄為的事,可如果她真的這麼做了,後果殆害無窮。
一般來說,堕入地獄的靈魂大多數都是冰海上受苦受虐的炮灰。
但也有少數的特殊靈魂可以通過學習進階成惡魔、大惡魔、公爵乃至領主。
惡魔當然可以吃人,無論多麼低等的惡魔都可以選擇吃人。
可他們也都知道,一旦品嘗過人肉,他們的品性就會往深淵裡更加墜落,直到瘋成沒有神智、停止思考、隻會索取血肉的惡鬼。
其效果比人類染上毒‘yin’更糟。
“我拿走了克莉絲手包裡的錢,”卡喀亞說,“還有别的姑娘們的。”
“什麼時候?”嘉麗正手忙腳亂的整理着袋子,聞言很吃驚。
“你背對着我穿衣服的時候。”卡喀亞聳肩。
康斯坦丁松了口氣,嘉麗看向他。
“看我幹什麼?”康斯坦丁攤手,“我又不在乎這死孩子用什麼手段獲得的錢,底線是隻要她沒吃人就萬事大吉。”
嘉麗:震驚臉.jpg
她生長在一個教會家庭裡,接觸的成年人除了媽媽和老師,就是牧師之類敬奉神明的人。
康斯坦丁是她見過的第一個底線如此之低的成年人。
“何況,我也從警局‘拿’了一份筆錄。”毫無底線的成年人繼續卑劣的粉碎嘉麗的世界觀。
在後院的池塘裡發現兩具浮屍後,康斯坦丁在全鎮走訪調查可疑的事。
他很擅長打探消息,很快就獲得了不少線索,根據這些線索,他拼湊出大概的故事。
“看看手機上留言的時間。”他說。
卡喀亞重新打開手機,手機上顯示今天是五月二十四号,但留言卻來自五月二十七号。
即是說,這是一條來自未來的她自己的留言。
……
康斯坦丁“拿”回來的筆錄裡記載,第一個死去的人名叫雪莉,是一家醫院的實習生。
不久前,一場大火導緻醫院受損停業,她也隻能在家待業。
她一定沒想到自己會死在家裡。
雪莉死後,她的好友琳在雪莉的葬禮上收到了一通手機留言,是去世的雪莉打來的。
琳不知道誰在用雪莉的手機,更不知道為什麼留言的時間是在幾天後,難道是手機的設置錯誤嗎?
于是,她打開了留言,留言裡是她自己的聲音,她說:
“我不知道,這事實在是太詭異了,每次我一轉身,就像……(極度恐懼的尖叫)”
琳對這通留言一頭霧水,将它分享給另一個好友貝絲聽。
在日後的案件記錄裡,貝絲也證明了當天留言裡的的确是琳的聲音。
在貝絲做筆錄的時候,琳已經意外去世了。
筆錄裡,貝絲是這麼說的:“雪莉的葬禮結束後,我和琳沒有再遇到可疑的事。
“直到周一,也就是那通留言的古怪時間,我們在同一個班級裡上課,上兒童心理學。
“我坐在第三排,琳坐在第六排,但我能感到她的目光正注視着我。
“我回頭時,正好和她的視線對上,琳的目光躲閃着,似乎不敢看我。
“我覺得很不對勁,下課後,我立刻去找她,邀請她去咖啡館。
“但琳隻是告訴我,她必須去學校圖書館,因為下周她有論文要交。
“哦…分别前,她說,她最近的睡眠質量不好,精神狀态很差,上課的時候,她看到許多幻覺,窗外飄着許多花瓣,操場上有一個正在燃燒的人,蜈蚣從我的衣服裡爬出來。
“都是幻覺,是的。我身上沒有蜈蚣,如果有,我會知道的,和我同桌的人也都沒有看到,而且如果真的有人在操場上燃燒,不會隻有她一個人看見。
“聽到她說這些幻覺,我很擔心,我告訴她,如果她願意的話,晚上随時可以和我打電話談心。”
也正是當天晚上,琳死了。
當時,她結束了圖書館的工作,走夜路回家。
因為太害怕,她給貝絲打了電話,一邊聊天一邊往回走。
她企圖向貝絲描述自己的看到的詭異情況,但每次都停了下來,似乎有某種力量不讓她說完。
貝絲隻能聽見她斷斷續續、語無倫次,似乎在躲避什麼。
琳走上了天橋,站在天橋上,她對貝絲說:“我不知道,這事實在是太詭異了,每次我一轉身,就像……”
她爆發出尖叫聲。
而那天,現場對這件事有印象的人的證詞都是,“什麼也沒有看到,隻看見那個女人(琳)突然尖叫着從天橋上摔了下去”。
如果雪莉和琳的死仍不能說明什麼的話,在琳死後,雪莉、貝絲和琳的共同好友布萊恩,也收到了來自未來的他自己的留言……
電話詛咒就這樣流傳着,每個接到未來留言的人都死于非命。
目前,布萊恩、當時調查這樁案件的警員,以及貝絲自己也都死于同樣的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