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垂老矣的皇太後看着天幕中肆意的女子,眼裡是對幼時草原生活的懷念,她說:“真好,咱們草原女子就該這般模樣。”
皇太後看得是天幕中明媚的女子,但更多的是透過天幕中女子懷念幼時鮮衣怒馬的少女時光,那時候的她愛玩,愛笑,天真,無憂。
那麼,草原生活對女子真的這般美好嗎?
想想蒙古常見的收繼婚,這個就見仁見智了——
真要這麼美好,皇太後就不會沒有選擇的從草原嫁到紫禁城,而公主們也不會恐懼遠嫁草原了。但不可否認的是,那是困在紫禁城大半生的隻存在皇太後夢裡的遙不可及。
不過,這麼大年紀了,皇太後依舊這般天真爛漫,這何嘗不是一種幸福呢?
……
同為女子,有覺醒者,自然就有觸動者,當然更多的是看熱鬧的旁觀者。
而同樣是看彈幕,男人的想法和女人更是截然不同。
當然,對于有着現代記憶的觀看者弘暄來說,熟悉又陌生的彈幕的出現,讓他終于有了幾分前世看電視劇的感受。
彈幕雖遲但到,但提供的信息,有價值的卻是了了。
不過,對當事人胤?就不是這麼說了。
“草包,我嗎?”胤?的手指捏的嘎嘣響,這群後人,“豈有此理——”他執着的尋求認同感,“九哥,你說我配不上福晉嗎?”
想想兩人的兄弟情,胤禟斬釘截鐵的道:“當然配得上!”
雖然這樣說着,但想想十弟妹未來的成就,再想想光知道吃喝玩樂的太上皇,也許……十弟妹配十弟,确實是一朵鮮花插了牛糞上?
胤?繼續:“弘暄,你說,我和你額娘配不配?”
弘暄:“……”
弘暄想說:你覺得你配嗎?
既然你覺得般配,這麼計較幹什麼。
衆所周知,人越是缺什麼,越是強調什麼。
缺錢的人常把賺錢挂嘴邊,缺愛的人總渴望别人關注?,而知道未來的額樂森其其格成就的自認為配不上十福晉的胤?,越是想得到别人對他們夫妻婚姻的認可。
終歸胤?是自己的阿瑪,對自己又一向不錯,也沒必要打擊他了。
弘暄違心回複:“當然。”
如果正常情況下,哪怕胤?生氣,有個台階下,事情也就過去了。但三阿哥胤祉總是看不清局勢,平白得罪不應該得罪的人。聞言胤祉撇了撇嘴,嘴賤的開口:“到底怎麼樣,十弟你心裡沒數嗎?”
胤?怒吼:“三哥,你、你——”
胤祉這個棒槌還沒有意識到事情嚴重性,他不以為意的說:“實話還不讓人說了?”
他也不想想,胤?配不上十福晉,作為胤?兄弟都他又會是什麼好人不成?胤?丢人了,他難道就榮耀了?
下一刻,來自胤?的拳頭就迎面襲來,胤祉猝不及防挨了一拳。
“你竟然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
一瞬間戰争升級,反應過來的阿哥們立刻拉架,就連原本跪在地上的胤禛也趁機抱住了胤祉的腿拉架,在康熙帝的一聲“放肆”聲中,衆阿哥紛紛請罪勸和,乾清宮前再次恢複了正常。
這實屬另類的有難同當,有福同享了。
緊挨着胤祉的胤禛似乎并不顯眼,和胤禛隔着些許距離的胤祥就更不起眼了。和胤?站在一起的胤禟立場明明白白,反而是和弘暄不對付的胤祯緊挨在胤?身後,對弘暄笑臉相迎的胤禩反而選擇了中立,他和一向不摻合奪嫡的胤祺等人站成老一團。當然,還有緊挨着萬歲爺身後的似乎在冷眼旁觀的胤禔和胤礽。
界限不清的三方站位,胤祉和胤?的無聲對峙,再加上中立觀望的胤祺等人,一個新的三角悄然形成。這當然不是站隊,但衆阿哥的立場似乎不難窺見。
至于胤祉到底是有心,還是無心,誰知道呢?
胤?又是真的情緒上頭,還是因勢利導,又有誰分得清呢?
而一衆阿哥的行為,到底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那就更是難以說清了。
剛想求情的弘曆看看站在邊上怡然自得的堂兄,再看看唱念做打的一衆叔伯,他選擇和堂兄靠攏,盯着天幕,對這一切就當不曾察覺。
……
當然 ,這個世界上也有許多看不清局勢的老古董,比起未來的曆史,他們更斤斤計較于男尊女卑的規則秩序。
‘男德’兩字,更是刺激的老學究口不擇言:“豈有此理,夫為妻綱,什麼配不配的,簡直大逆不道——”
“慌缪?可是今日之前存在女帝,之後也存在女帝,爺爺事實并不因荒謬而改變。”說這話的少女眼神堅定,頂着一家之主吃人的眼神,說着放肆的話。
“你——放肆!”說話的老爺一甩袖子,吩咐道:“來人,拉大小姐去祠堂跪着去。”
跪在祠堂的少女不改初心,原本該被拘束着成為大家主母安安分分過一生的女孩丁靜宜,未來大清帝國的戶部尚書,弘暄的得力幹将,此刻尚未掙脫藩籬。
至于最最應該重視的火統的威力,真的就沒有人關注嗎?
當然不是——
隻是,注意到了又能怎麼樣?
統治者們暫時無意于去改變,還不如靜觀後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