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長袍的葉老師緩步走近,面容仍帶着儒雅的微笑。
孟彙手撐着額頭,用力晃了晃腦袋,強撐着眼前暈頭轉向的黑影,冷聲問道:“你什麼意思?你下藥?”
葉老師微微一笑,不緊不慢的坐到桌子前,像個惡魔在露出獠牙:“我也是為了你們好,女人嘛,就該聽話,相夫教子,給男人傳宗接代,等你們生了孩子就知道家庭的幸福了。”
孟彙拳頭無力的握了起來,指甲深深的嵌進肉裡,冷靜的盯着葉老師,“你妻子也是被村裡的人給拐了,為什麼還要和他們一個陣營?還是說你讀的這些聖賢書都讀到了狗肚子裡去,不顧曆法,天生畜牲?”
“你們這些女人,就是不安分,要那麼多的知識做什麼呢,隻會擠壓男人的生存空間,世界是男人的世界,你們就該呆在山溝中仰仗男人的鼻息生活。”他癫狂的笑了起來,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憑什麼,憑什麼我未婚妻就能受到國外著名教授亞爾林的青睐,憑什麼她一回國就能進入研究院工作,她一個卑賤的女人,憑什麼!”
“柳玉安那個賤婢還真倔強,差點把村子給燒了,可惜呀可惜,差點就能逃出來了,她太婦人之仁了,竟然聽見哀号聲就心軟了,活該她受罪哈哈哈哈。”
“女人天生卑賤,就該在陰溝中爬行哈哈哈哈哈。”他狂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在孟彙惡狠狠的目光中,雙臂享受一般的張開,“陽為上,陰為下,乖乖回去吧,認命吧,你們逃不出去的,别以為逃離了村子,就高枕無憂呢,這裡山腳下還有個村子呢,我們都在監視着你們,哈哈哈哈!”
龐映安本來還虛弱的靠在床上想着該什麼姿勢自殺來的痛快,這一下子聽的簡直怒發沖冠,精神百倍,直接尹高飛附體。
“呵,還女人卑賤,所有人都是女人生的,母親是偉大的,沒女人你能來得到這個世界上嗎,你媽也是到了大黴了,要是知道你能長成畜牲模樣說不定當時就把你溺死在尿桶裡了,也是,誰知道你是不是因為小時候天生惡種被你爸家暴,也讓你媽失望才徹底放棄你,沒有母親的教養導緻你成了一個憤世嫉俗的惡臭不明生物。”
“你自己,不要代表所有正常男性,男性和女性本來就各自有各自的優勢,缺了男人或女人人類文明都将遺傳不下去!”
葉老師被罵的一愣一愣的,随即面色通紅,青筋暴起,一副暴怒的模樣,脖子上的青筋都跳動了起來。
龐映安說的太急,嗆咳嗽兩聲,譏諷的笑了起來:“一定是你生物學沒學好吧,才會有女人卑賤這種無知的念頭,真是廢物一個。”
宴晨露崇拜的看着龐映安,冒着星星眼,龐姐姐好帥,自己一定要向龐讓姐姐學習!
“混蛋!”他起身三兩步來到龐映安面前,抄起巴掌就要抽龐映安耳光。
但他忽視了一直沒有什麼存在感的宴晨露,宴晨露見帥姐姐要被打了,急得學着柳玉安的模樣,一口撲過去咬到了葉老師的脖子上,鐵鏽味的鮮血在口腔彌漫。
“呸呸呸,真難聞。”宴晨露将口中的血液吐出,嫌棄的擦了擦嘴。
“你,你……”葉老師嗬嗬的捂着脖子,鮮血大汩大汩的冒出,噴泉一樣,真巧,宴晨露一口就咬斷了脖子上的主動脈。
他沒想到自己會被這樣柔弱的一個‘女人’所殺。
“葉老師!怎麼了?怎麼這麼大的動靜?”聽見動靜的村民紛紛舉着鐵具進來,他們身後還跟着楊公公和王二狗等一衆人,看見屋裡血腥的場景,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烏泱泱的一群人,太多了,僅憑宴晨露一個完好無損的小傻子怎麼可能抵得過。
孟彙虛弱的低聲道:“晨露,快自殺!”
龐映安躺在床上,沒有自殺的工具,孟彙又沒力氣,隻有宴晨露腰間有一個大砍刀。
要是等村民被抓住了,他們絕對沒有自殺回檔的時間。
宴晨露也是莽,主打一個聽話不拖後腿,拿出腰間的大砍刀利索的抹了脖子。
忽然,他的眼眸中忽然蓄滿了淚水,不是害怕,隻是感覺太疼了。
他嗚嗚的捂着脖子試圖緩解疼痛,卻根本沒有用,他還不會一瞬間死亡,因為血液流失不會一瞬間就到死亡的程度。
好疼啊,朝夕,晨露好疼……
他淚花朦胧間,看見了孟彙關切憐憫的眼神,看見了龐映安含着熱淚拖着兩條不能動彈的腿跌下床朝他爬過來。
他卻隻能感覺到脖頸間越發疼痛,感受到自己的生命一點點的流失。
朝夕,朝夕,救救晨露,晨露好難受……
恍惚間,他感覺自己一陣陣眩暈的眼前,出現了朝夕那張親切的俊臉。
朝夕居高臨下的俯視着他,皺着眉,眼神中包含着宴晨露看不懂的情緒,他又緩緩俯身,仿佛神明俯身賜福信徒,對宴晨露的額頭輕輕點了點,時間一瞬間仿佛停止了,疼痛消失的無影無蹤。
天旋地轉,宴晨露眼前瞬間陷入了黑暗,再一睜眼,眼前仍是一片黑暗,鼻尖是腐朽潮濕的氣味。
外面傳來雜亂的腳步聲,伴随着鬼鬼祟祟的交談:“這真的行嗎。”
“怕啥,他們都去村裡宗祠開會了,正拍賣着這幾個小娘皮的歸屬呢,沒人回來,就算被抓了又能怎樣?本來就是村子裡的資源,我們享受一下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