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裡每七天,就會有一次集會,村子裡所有男人都會聚集在一起吃飯喝酒,後天就又該……”柳玉安的聲音急切而沙啞,她話音剛落下,還沒說完之後的話,面色忽然就變了一下,将眼上的眼睛飛速塞到孟彙手中,靈巧的像一隻猴子,攀岩着石壁上凹凸的石塊,從頂上爬了出去,又将石頭嚴絲合縫的蓋了回去。
祭壇内,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宴晨露看的雙眸微微睜大,躍躍欲試。
孟彙鄭重的将眼鏡放回自己的口袋裡,和其他幾個人對視一眼,猜測應該是有人來了,所以柳玉安才會這樣慌裡慌張的逃跑。
龐映安捂了捂自己的胳膊,低聲開口:“七個小時,時間到了嗎?”
果真,下一秒,轟隆隆的聲音傳了出來。
被堵死的石門被打開,昏暗的陽光照射了進來。
夕陽已經西下,夜幕即将降臨。
宴晨露有些遺憾的拍了拍石壁,不能學了,那個怪怪的楊公公來了。
因為宴晨露最近經常‘發病’,因此,龐映安格外注意宴晨露的情緒,見宴晨露表情莫名低沉,不禁問了句:“晨露,怎麼了嗎?”
宴晨露老實的扣了扣手指,眼睛亮晶晶的,興奮開口:“沒哦,就是感覺,姐姐嗖嗖的就爬上了,晨露也想學。”
“就像這樣。”說着,他還是忍不住手掌扒拉在牆壁上,雙腿用力,一顧湧一顧湧的往上爬着。
這麼陡峭的牆壁這個小孩也能爬?龐映安幾乎快尖叫出聲了,拉着宴晨露的衣服就把宴晨露拉了下來。
宴晨露無措的看着龐映安,手指攪着衣服。
龐映安看着宴晨露無辜的眸光,捂着胸口呐呐開口:“太危險了!”
宴晨露低低的哦了一聲。
柳姐姐能爬,晨露也能爬吧?嗯,頂多晨露笨一點,學的慢一點?
他根本不知道,這裡是副本世界,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孟彙幾人絲毫不知道宴晨露心中想的什麼,看着宴晨露乖巧可愛的模樣,不禁心中軟了又軟。
來接宴晨露幾人的,仍是楊婆婆,不過,楊婆婆這次格外狼狽,眼角淤青,面頰高高腫起,腦袋還流着血,走路一瘸一拐的,姿勢怪異,身上全都是泥濘與血污。
“走吧。”她嗓音嘶啞的像個破風箱,雙目麻木無神。
宴晨露看的到吸了一口涼氣,三兩步來到楊婆婆面前,下意識想去攙扶楊婆婆髒污的手臂沒走兩步卻被孟彙拉住了。
宴晨露乖乖的沒有動彈,隻是有些憐憫的看着楊婆婆,輕聲開口:“婆婆,你慢點走,你很疼吧。”
他似乎看見了,楊婆婆身上飄出的,一縷一縷的黑色煙霧,滿是痛苦,掙紮,扭曲,無助。
孟彙微笑的将宴晨露拉到尹高飛身後,來到楊婆婆面前,攙扶住她枯瘦如柴的手臂:“我來扶你,小孩子沒什麼力氣。”
小孩子,自然指的是宴晨露。
他這樣做,是将危險攬到了自己身上。
楊婆婆沉默的走着,一直沒有說話。
天色漸晚,山村的娛樂方式很少,都會早早的吃完飯,就上床睡覺了。
這會,村子裡的人都在吃飯,路上沒有見一個人。
前面再有百十米,就是楊公公的家了,楊婆婆忽然低聲開口:“他發現兒子受傷了,我說是他自己摔得,他怪我沒照顧好他,把我打了一頓。”
“村子沒有大夫,明天早上他們會帶着村子裡的壯年去山腳下的村子買柴油,順便帶着我兒子看大夫,估計要在那裡住兩天。”
“他今晚,去村長家裡吃飯了,王二狗家裡的男人也都去了。”
尹高飛撓了撓腦袋,不知道楊婆婆什麼意思。
孟彙卻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卻沒有多說什麼,畢竟楊婆婆始終令他感覺不可靠,萬一是什麼陷阱呢。
楊公公不在家,他們就自由了很多,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宴晨露癟了癟嘴,他餓了,想吃飯了。
這次的窩窩頭并不是草莓蛋糕味的了。
不過,宴晨露不挑食,他知道饑餓到極緻的滋味,他鼓着腮幫子,一口一口認真的吃着手裡的窩窩頭。
傻兒子被放了出來,嘿嘿嘿的看着宴晨露傻笑着,卻因為失血過多,身體乏力,才沒有什麼動作。
楊婆婆一口一口給傻兒子喂了飯後,因為傷痛,早早就回房間休息了,她得休息一下,一會兒等楊公公回來了,她還得去伺候着。
傻兒子流着口水,坐在廚房的門前,孟彙見楊婆婆房裡熄了燈,悄聲開口:“我們拿一些柴火,火折子,柴油和肉包子。”
肉包子是楊公公才能吃的珍貴東西,傻兒子吃都要聽楊公公吩咐後,楊婆婆才會拿給傻兒子。
尹高飛好奇的問道:“幹什麼?”
孟彙冷聲開口:“利用一下這個傻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