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看了眼正在學着雕像滿地亂爬的宴晨露,孟彙僵硬的一點點将頭回正,拎起宴晨露的衣領低聲提醒道:“都小心!雕像活過來了!”
正在努力背誦的尹高飛和龐映安聽見這話,猛然擡頭,就看見一個沒有臉的人形生物已經對着他們的臉貼了過來。
“啊!”龐映安吓得尖叫了起來。
尹高飛吓得一個哆嗦,下意識一腳踹到了雕像身上,卻疼得呲牙咧嘴的,他感覺自己像是踢到了一塊石頭。
或者說,他本來就踢到了一塊石頭,因為雕像本來就是石頭。
眼見着雕像對着尹高飛就要來一個親密接觸,孟彙眼疾手快的拽住了由地面束縛雕像的鐵鍊,鐵鍊果真是雕像的弱點。
孟彙隻是用了一點力氣拽着,雕像就再也移動不了了。
但是,有一點,孟彙覺得有點怪,明明離雕像最近的是宴晨露,然後是自己,再是龐映安,最後,離雕像最遠的才是尹高飛,為什麼雕像獨獨殺向尹高飛呢?
是巧合嗎?還是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規則?
雕像臉上的肌肉瘋狂扭動着,眼皮抽動,像是要破開面皮的束縛,長出新的五官。
雕像的頭旋轉了一百八十度,似乎在看着拽着鍊子孟彙,她的手臂猝不及防的從衣服中伸出來,手掌被釘子劃出一大塊裂痕,白骨一樣的物質猛然從她手背伸出,直直劃破了尹高飛的喉嚨。
尹高飛瞪圓了眸子,一瞬間的疼痛令他腦袋一片空白,滾燙的鮮血從他喉嚨噴灑,與暗紅的地面融為一體。
啪……
他虛弱的倒地,再也站不起來了。
世界一片天旋地轉,時光再次倒回重開。
“不用,祭拜過祭壇的女人才會越來越溫順,你們必須去祭壇,這是村子裡所有人的決定,不用多說了。”楊公公滿意的聲音傳來。
尹高飛驚恐的捂着自己的脖子,疼痛和生命流失的感覺仍在他身體上蔓延着,這短短幾天經曆了兩次死亡,饒是他這樣的壯漢,也不禁雙腿微微發虛,額頭密密麻麻的冷汗滲出。
這是他們最後一次機會了,若是這一次,他們其中有人死了,那可就是真正的死亡了。
一瞬間,所有人心中都像壓着一個千斤重的石頭,壓的他們喘不過氣來。
當然,宴晨露還是懵懂的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感覺腦袋暈乎乎的有點不舒服。
楊公公危險的眯起了眼眸,冷聲不悅的開口:“你們在走神?”
他感覺,肯定是這些“女人”不給自己面子,才會不認真聽自己的話。
“不不不,我隻是在想,他穿成這樣,是不是有點不敬神明?”孟彙微笑着淡定開口,指着尹高飛,頓了頓,似乎真的在認真思考:“拜神嘛,我們不應該沐浴焚香嘛,他這身髒兮兮的衣服該換了,我們也應該洗臉洗手,以最恭敬的面貌去拜嘛。”
聽見這話,楊公公滿意的點了點頭,揮了揮手讓他們自己去準備。
幾人沉默無聲的回到休息的房間,氣氛格外壓抑。
“我有兩種猜測。”孟彙打了水,倒入木盆中,仔仔細細的洗着自己的手和臉。
龐映安咽了咽口水,輕聲問道:“什麼?”
“雕像為什麼越過他,你,我,直直殺向尹高飛。”孟彙滴着水的手指分别指過宴晨露,龐映安和他自己,低低開口:“一是,尹高飛這個太不像女人了,沒穿裙子,規則說,不能暴露我們是嗯,明白了吧。”
“第二,是他太邋遢了,你們還記得我們在路上遇見的那個女人嗎,她說他穿成這樣破爛,也配去?我們是不是可以認為,她在提醒我們,穿衣上注意一點,尹高飛穿的太邋遢了,不行?”
“所以,現在最保險的,就是尹高飛穿上幹淨的裙子,然後,讓瘋女人去祭壇幫我們。”
孟彙這一一分析,尹高飛和龐映安兩人聽了紛紛點頭,十分認同。
“你們好了沒,快點,别磨叽。”外面楊婆婆催促的聲音不耐煩的響了起來。
三人對視一眼,深吸口氣,互相看了眼着裝,沒問題了,才出來。
有楊婆婆看着,他們怎麼也沒辦法去找瘋女人。
孟彙咬牙,大聲對楊公公喊了一句:“楊公公,小狗我就帶到祭壇裡去了!”
王老二家就在楊公公家隔壁,孟彙大聲喊,隔壁完全能聽清楚。
孟彙怕隔壁聽不到,又重複了一句:“楊公公,小狗和我們一起去,不會有危險吧?”
楊公公不耐煩的從門内出來,惡狠狠的開口:“嚷啥嚷,快點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