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彙不再說話,跟在已經重新穿戴整齊的楊婆婆身後,推開院門,準備向祭壇走過去。
果真,他餘光瞥見了,柳玉安探頭探腦的從隔壁探出了腦袋,遠遠的看着宴晨露懷裡的小狗。
和上次一樣,路上同樣遇見了那個女人,她這次倒是沒有說出什麼諷刺的話,隻是譏笑了一聲:“和瘋女人一個德行。”
孟彙若有所思,和女人擦肩而過時,頓了頓,語速極快,聲音極低的飄過一句:“幫幫我們。”
女人好像什麼都沒有聽見,一點都不帶停的離開了。
這次進入祭壇山洞中,重複的流程就不用多做了,三人一進來,就對着牆壁開始背誦。
宴晨露抱着小狗,蹲在地上玩拍爪爪遊戲。
雕像但是真的沒有露出什麼怪異的舉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估摸着,還有最後一個小時,幾人就能出去了,孟彙也隐隐松了口氣,感覺自己賭對了。
忽然,他耳朵動了動,地面上傳來輕微的鐵鍊摩擦聲。
他瞳孔緊縮,僵硬的扭頭,看向雕像。
雕像她,再次有了動作。
不過,這一次,并沒有像上次那樣直挺挺的向尹高飛就殺了過來。
她蛇一樣在地上爬行,爬到宴晨露身邊,像确定什麼似的,不斷的在宴晨露身邊扭動着。
而宴晨露還一無所知,隻是蹲在地上在和小狗一起拍爪子。
孟彙一動不敢動,生怕刺激到了這個現在還算穩定的雕像,這一次,他們要是死了,那可是真的死了。
宴晨露撅着屁股拍了拍小狗的爪子,嘴裡還嘟囔童謠着:“土豆土豆心心,土豆土豆背背……”
他感受到自己旁邊似乎有不一樣的風在流動,他慢慢擡起頭,就看見一張沒有五官的臉幾乎已經快貼到他臉上去了。
他吓得抱起小狗連連後退,聲音帶着一點被吓到的顫抖,擡手拍了拍胸膛:“姐姐,你幹嘛吓晨露!”
看着宴晨露挂了絲的袖子,雕像本來蛇一樣的動作瞬間扭曲了起來,她肌肉骨骼都在變形,孟彙拎着宴晨露的領子極速後退。
就在幾人心中高高提起,暗叫不好時,忽然,洞頂傳來了金色的陽光,暗紅色在陽光底下飛速消退,雕像也像是遇見天敵一般,迅速跑腿坐好,矗立在陰影中。
“啊!”凄厲瘋癫的嘶吼聲響起,像一頭暴怒的獅子,瘋女人柳玉安從祭壇頂部的洞跳了進來,一把奪過宴晨露懷裡的小狗,啊啊的雙目赤紅。
孟彙眼疾手快的摘下自己心愛的眼鏡,挂到了柳玉安的鼻梁上。
柳玉安眸子中的血色褪去,露出混沌的灰白色。
衆人徹底松了口氣。
瘋女人将小狗抱在懷裡,随地坐了下去,哄孩子一樣哦哦的輕拍着,好像懷裡真的是她受驚的小孩。
“你們,一直在打聽我?”半晌,她嘶啞的嗓音響了起來。
所有人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柳玉安的條理清晰,話語清楚,這完全就像是正常人說的話。
“我清醒的時間不多。”柳玉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也沒想讓宴晨露他們回答,輕聲開口:“我是被我那個未婚夫拐進來的,原因很簡單,就是我得到了國外著名院校的錄取通知,他沒有,他認為,女人不應該淩駕于男人之上,就把我賣了進來。”
“我逃過四次,最後一次是最成功的,可惜,因為我那侏儒兒子的哭聲心軟,蹲下去哄了哄他,說會帶他走出大山,卻被他打暈了過去,我剛潑了油,還沒點燃,就差一點,就能把這個村子全部焚燒了,被抓住後,我被打傻了。
村子裡大部分女人都是因為各種原因被拐進來的,所有的女人因為我遭了殃,因為她們知情不報,而我,說好了會救他們出來,也因為一時心軟沒有履行自己的諾言。”
她嗓音冰冷,語調平靜,仿佛在講述一個與自己不相關的事情。
“我一共有四個孩子,大女兒被活活打死喂了狗,其他兩個女兒,在出生的時候,就被溺死了。”
“山上的草藥已經被他們拽完了,我床底下,還有磨成粉的迷魂星,你們可以來借機來我屋裡拿走,知道你們一直在找逃跑的方法,我說這些,隻是想告訴你們,村子裡的任何人,包括我自己,都不值得你們同情,不值得你們心軟,放火燒了這裡,是解脫。”
“時間不多了,眼鏡出去後,你拿着收好,我不知道下次見面我會不會清醒。”
[叮,可選擇任務完成進度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