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素發揮的極快,在星獸前爪紮進它腹段之前生了效。
多爪拉彌亞星獸不甘死亡,臨死前張開血盆大口咬住了蟲獸的腹段,旋即被毒刺再度紮了一針。
遲湛大腦恍惚,眼睜着猩紅的眼睛失去光芒,他力竭地挂在蟲獸的前肢上。
“嗡嗡嗡......”
蟲獸嗡叫幾聲,拖着受傷的蟲體取了星獸的腮邊的毒腺,紮在後肢上卡住,帶着遲湛找回掉落的兩把長刀,快速地飛離這裡。
它的速度很快,疾風刮的遲湛臉上生疼。
沒過多久,蟲獸飛到了一處原始森林,在茂林的中心,有着連成大片的數棵二十人抱臂才能丈量的巨樹,樹頂是無數根枝桠盤旋而成的樹盤,十分細密,它選擇了最高的那棵樹安身。
腳踏實地,周遭寂靜。
遲湛恍惚意識到處地安全,随手把長刀放好,目睹蟲獸化回人形,眼神飄忽着,脫下外套蓋住他的身體。
“嗬、嗬......”奧林精疲力竭的喘息着,無神的雙眼勉強目測了下遲湛的狀态,虛弱的笑了笑,還有心思開玩笑,“剛剛是不是很驚險。”
“嗯。”遲湛鼻腔發堵,“你的傷怎麼辦?”
“嗬還好,暫時死不了。”奧林氣息微弱,臉色蒼白,遲湛明顯的看出絕對不是他說的還好,表情嚴肅的盯着他看。
平常的遲湛雖然有點喪,但這時的他無法喪起來。他可以接受自己随時不想活,但他不能接受有蟲因為救他命喪黃泉。
“我需要你做一件事。”雌蟲緩氣道,手掌移開,露出他被甲骨質覆蓋着的傷口,劇烈地縮着發抖,他現在還活着,是因為星獸的毒攝入量不多,再加上他虹蜂的體質對毒素有着天生的抵抗性,所有現在暫時沒有惡化,但時間越久,不确定性越高。
“我,”遲湛很焦灼,他什麼也不會,他不認路,什麼品種也不認識,他不識字、體力差,他做不好,喃喃道:“我不好,我總是做不好,我什麼也不會,我什麼也做不好,沒有人會信我。”
“沒事、沒事,很簡單,你能做好,我相信你。”奧林緩緩一笑,蒼白的臉凝着冷汗,連喘氣都艱難,他下意識忽略了人的字眼,還在安慰着他,“我隻有你了,我相信你能做到。”
“來,我會沒事的。”
遲湛低頭看着他的蟲爪,昨天他還輕輕松松擡起百斤的庇護所的門,笑着把他踹了下去,現在,蟲爪雖然尖銳細長,卻無力的握不起來,徑直垂了下去。
他顫抖着唇瓣,盈滿情緒,不知道自己滿眼的不知所措和自責,六神無主地看着奧林。
“别怕,你出去的時候拿着刀,哪裡不對砍哪裡,别把自己砍傷了,”奧林悄聲歎了口氣,強忍着陣陣隐痛,腹腔急劇起伏,看到遲湛的反應更加破功,暗罵了一聲,怎麼還不會說話,他不知道想到什麼,笑得有點苦澀,“你把那個行路儀拿出來。”
行路儀,遲湛深吸一口氣,急忙解開了包裹,拿出了行路儀,琥珀色的雙眸看向奧林。
“右下角有一個按鈕,按下去,會掉出個圓球,那是輔助球,按三秒開機,然後松開手,它自己會飛。”遲湛照做,輔助球頂部伸出雙透明的小翅膀飛到半空中,發出淡黃射線自動掃描奧林全身,半分鐘後藍色透明面闆出現在他們面前。
“這上面的是草藥嗎?”遲湛隻看得懂那些草藥的圖片,對圖片旁的小字一竅不通。
“嗯,配合多爪拉彌亞的毒腺可以解毒,”奧林繼續道,“你帶着輔助球去地面,它會自動掃描周圍的草木,還會告訴你解藥是哪些,隻是,我不能再陪你去找了,行路儀就放我這,我能看到你的路徑,出了事你就捏碎輔助球,到時候我會來找你。”
“我自己去。”遲湛搖頭,低低的道,同時把所有營養液拿了出來,強硬讓雌蟲喝下去,自己半分遲疑也沒有喝光了一支,擰着眉心閉緊嘴沒有吐出來,再将當包裹成的衣服蓋在奧林身上,“我盡量早點回來。”
“......”奧林張了張口,勉強喝了兩支,望着遲湛背對着他整理褲腳收拾行裝起身拿刀,伸出的手縮了回去,後者轉過身時當即若無其事的笑了笑,叮囑他注意安全,沒把那句‘找不到也沒關系’說出口。
遲湛正要出去,走到一半又回來,沉着臉在星獸毒腺上切了一角,小心保存着塞進兜裡,對向奧林低着頭,聲音很小,再次許諾,“我很快會回來。”
“好,我等着你。”
他眸光閃閃,一直看着遲湛在他面前往樹盤外走去,随後眼裡的光茫瞬息消失,整個蟲沒有了精神氣,渾身冒着冷汗,靜靜的躺在樹盤裡,行路儀在他手邊,他卻沒力氣拿起它,昏昏沉沉地捏着遲湛那件染血的襯衣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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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遲湛哆嗦着腿,緊緊扒着樹幹,小心翼翼踩穩枝幹,一點都不敢向下看,他再次驚歎剛才的膽量,直接在就往下爬了,腦子反應過來後卡在高樹上不敢動。
可以的......可以的......一點也不高......一點也不高......
他還在等我,奧林不能等......
安慰着自己,緊壓着情緒,百米長的巨樹,隻能靠着延伸的枝幹一點點往下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