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程中遲湛一點不敢走神,手心冒汗心髒狂跳,每一次攀上枝幹,踩着枝頭,都是險勝的心理路程,不知過了多久,他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繃緊神經持續往下挪。
直到最後,在巨樹離地五六米的距離沒有一根能借力的枝幹,光秃秃的樹幹連接地面,遲湛别無他法,心一狠往下跳,好在地面長着短短的綠草充當墊子,他刻意保護腳踝,沒有摔到哪裡,隻是後知後覺的害怕。
他真的好廢,好沒用。
輔助球晃晃悠悠飛了過來,悠閑又自在掃描着地面的植物,遲湛腹中打鼓,眼熱的緊,回去之後一定要搭奧林的蟲獸飛機,他再也不想累死累活拔山涉水了。
要是他也能飛就好了。
他雙手緊握着長刀,眉頭緊鎖着,環顧四周,靠着稀疏的光線辨明方向,越往裡走灌木越多,奇形怪狀的延申枝桠,同一棵樹半面鬼狀半面新葉,過于密集的不知名樹長了一堆顔色各異的花,擁護着中心嬌豔的花朵,綠葉下流動着暗沉的異物。
遲湛有種不祥的預感,潛意識想遠離這片密林。
現世電影裡的主角就是流落密林,好奇心爆棚,作死的去靠近未知的植物,然後被抹脖子死翹翹。
他不行,他得跑。
空中的輔助球掃描的射線忽然變成紅,直直地靠近那中心的花朵,并發出提示音,不斷漂浮着在那處旋轉,隐藏在下面的綠葉藤曼中的異獸咻的放出似木非木的觸腕,腕内分布着細小森白的尖齒,刷的一下絞碎了它邊上的樹枝。
遲湛内心崩潰,怕什麼來什麼,你找别的花不行嗎?!你叫個毛啊,我像是能摘到那玩意的蟲嗎?!
他細胳膊細腿的,估計撐不過一輪,挂球了變成花肥,奧林在樹上,他在樹下......兩蟲一塊當肥料。
輔助球似乎收到驚吓,快速的飛回他身邊,同時連續發出幾聲電子鳴叫。
遲湛:“......”人工智障的即視感,讓你亂來,蠢死了,驚動了那東西,加大了摘解藥的難度。
既然是植物,那應該會恐懼高溫的物體。
幸虧他帶着大寶貝。
遲湛掏出了早上偷偷藏起來的燃石,經過一晚上的燃燒,體積隻剩之前的一半,希望夠用。
機智如他。
一掌拍開湊過來掃描的輔助球,他算是看出來了,這破玩意隻知道掃描掃描,啥也不會。
就近拔了根無害的藤條充當魚線,要是他還有拐杖的話,就不用到處找長棍當釣竿,他花了點時間找到長棍,找了點巨大葉子,包裹着燃石摩擦幾下,釣着燃石對準那株植物下面甩了進去。
藤蔓中的異獸不知飛過來的是何物,嘩啦啦張開了七八條腕足包住了葉子包,不住收縮纏繞着,如同蛇類纏住獵物,空出一條腕足想順着藤條往上爬,吓得遲湛趕緊扔掉。
趁它還沒完全破除包裹燃石的葉子,遲湛屏住呼吸,握緊長刀,謹小慎微緩步靠近,差不多兩米距離,他不敢冒險,半蹲搶跑姿态,準備上去摘花。
腕足扒開了綠葉,蠕動着張開内齒,企圖享用獵物,不料它團起來的竟然是滾燙的熱石,不僅無法食用,且在傷害它的七爪,七條腕足被燙地了個激靈,爪忙爪亂地想把這東西抛出去,不成想它剛才把自己打了個死結,怎麼也無法解開,發出響徹耳膜的尖叫。
“叽!!!!”
就是現在!
遲湛兩步上前,右手一揮長刀一插,斬斷了那朵花和植物的連結,趁它掉落之際,立馬撈起,不料輔助球飛在他身後,一轉身就撞上額頭,吃痛停頓了兩秒。
TM的,智障球!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遲湛餘光瞥見那隻異獸的腕足張揚的光影變化,還管什麼智障球,立馬撒丫子就跑,畢生的力氣集中在腿上,生怕死無葬身之地。
視野飛速後退,遲湛也不知道他是往哪裡跑,大概跑了兩千米不到,氣喘如牛,柱着長刀,小心地把懷裡的花拿出來檢查,一切完好,慶幸的松了口氣。
按他自己的身體來的話,兩三年的退休生活基本上宅家沒出過門,機體耐力早就退化的不成樣子,能跑個四百米已是不易,這副身體倒是還好,昨天在荒漠裡走了那麼長時間還沒脫水而死,加上剛才一口氣跑了那麼久,可見這副身體素質真是不賴。
視線裡忽然出現一抹紅,遲湛恍然覺得有點暈眩,立馬搖頭清醒,他的右手腕在斬下這朵花後好像在那株植物上蹭了一下,才看到幾滴血珠凝結在傷口處。
有點暈。
糟了,是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