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船飛際于黑暗無限的星空,成百上千的燈光勾勒出船身的線條,銀白的巨型星船在廣袤無垠的星河中猶如一粒不起眼的塵沙。
最高層艙室大廳面向星空的可視落景窗前。
穿着大屁股虹蜂玩偶服的遲湛幾乎趴在上面看着以往從未近距離見過的星雲,上一次乘坐星船印象最深的是奧林将自己塞進救生倉彈射出來時看到星獸的那一幕。
黑幕上星星點點閃着光芒,大團湧動的金色星雲緩慢地移動,似白似幻,似金似火,無法用言語形容。
旁邊的索耶毫無形象地張着手臂眼睛快要貼在上面,不時發出感慨,“真好看,居然還有金色的星雲,部落裡隻能看到一點點,看不到那麼大的一團。”
“嗯,可能是現在比較近。”
現世城市很少看見一團一團的星圖,除了借助望遠鏡,還需要挑萬裡無雲的夜晚,偶爾刷到高海拔地區及靠近赤道地區的星空夜景圖,再美也不及直接身處星空的的震撼感。
水汽不小心呼在上面,索耶挪了一步,繼續看。
“我聽他們說,你們是星獸襲擊星船才落到我們星球上,那隻星獸還活着嗎?居然還有能在太空裡活下去的星獸啊,真奇妙。”
“應該死掉了,星船爆炸了它肯定是會受傷的。”
“不知道以後能不能回家,我三年前種的小花還沒有發芽。”索耶雖然有些戀戀不舍,但他了解過回星球的船票價格後,突然覺得也不是必須回去,
“不知道……”我也想回家,我想我二十平的窩了,不想給那個疑似穿到我身上的原主,這裡的一切,都可以還給他。
“殿下。”索耶很嚴肅地蹲了下來,表情褪去之前的活躍。
“嗯?”遲湛不由嚴陣以待。
“你好像……長高了一點。”他一手砍在可視窗前,看着兩蟲的影子,忽略自己蹲下時對方還不到自己的肩膀。
“是嗎?”遲湛壓制心底的喜意,兩隻手一前一後平方頭頂,假裝在量身高其實原地踏步幾下,讓卡着他腿的玩偶服把褲子蹭上去,什麼也沒發生似地雙手叉腰,“好像是高了,我褲子都短了一截。”
“是嗎?”熟悉的聲音傳來。
一雙極長的腿晃在他們身後,從遲湛的視角往上看,仰着脖子才看到大長腿的主蟲。
奧林一襲襯衣長褲極簡裝扮,雙手交叉與胸前,腰帶束縛着堅韌有力的腰身,往下全是腿。
遲湛:“……”
雌蟲對自己的資本十分滿意,站在沒他腿長的雄蟲背後,欣賞了一番,捋了捋剛搭理蓬松的金紅短發,不禁稱贊,“啧,非常不錯。”
遲湛:“……”好自戀。
“我也覺得我很不錯,”索耶橫着圓圓的大眼作兇惡狀,右手食指拇指分開比着下巴,龇牙看了看虎牙,頭發呼噜幾把弄亂,再甩甩幾下,“帥!”
遲湛:“……”
遲湛看着反射出來的自己,幼稚的身高挂着幼稚的大屁股玩偶服,和大腿套在裡面幾乎看不出整條輪廓的短腿,一時無話可說。
空中蔓延着酸溜溜。
原本在大廳沙發上落座的雌蟲們巧妙地蹭了過去,一排排在倒印出的影像裡欣賞自己的力量或與他蟲淺淺對比一番。
埃爾希及蘇倫站在了索耶身旁,兩蟲的身高幾乎沒有起伏,面前的星雲早已落在後方,一望無際的黑暗反而倒映出他們的模樣,埃爾希盯着裡面的自己小聲和蘇倫說了幾句話,對方唇角微勾,目光落在影子上。
窗前出現諾利斯的身影,他換了一身襯衣長褲簡裝,若有所思地審視這唯一一隻亞雌,垂眸默想了半分鐘,再掀起眼皮時看到身後高大的雌蟲和他重疊……
阿爾紮塔原本在邊緣,沒多久便被索耶抓去了中位。
大塊頭阿倫尼爾第一次在如此大的落景窗照映自己,新鮮地換着方向欣賞他的猛雌力量。
外表冷漠的雌蟲在奧林身旁挺拔伫立,微矮一些的昆涞與他隔着拳頭距離,倒影裡的雌蟲笑得很儒雅,又苦惱了一秒長相沒有攻擊力,拉着眉眼學着雌蟲的冷酷。
冷漠雌蟲搖着頭讓他不用學。
在免費餐廳狠狠吃了一頓的卡裡斯架着萊恩加入了隊伍。
阿秋爾臭着臉路過大廳,瞥見小隊裡的蟲一大半都站在窗前不知道做什麼,凱維還偷偷摸摸地在背後觀察他們,表情十分猥瑣。
正直的阿秋爾決定揭露他的陰謀,路過他時一雙鷹眼直直盯着他。
凱維:“……”有病啊。
誰知道他帶了什麼好頭,小隊剩下的蟲紛紛跑了過來,還特意向他行注目禮,然後一排排站在旁邊面壁。
當海拔最高的阿蔔蒂出現身後時,幾聲小小的唏噓被聲音掩蓋掉。
凱維靠在他們身後的長柱上,對養眼的一幕十分滿意。
艾瑞爾悄無聲息靠在一邊,有點後悔把自己的隊員投射地太散,沒機會一起站在那亮相。
不知是誰的注意,高聲招呼了一番向後轉,祖海拉捧着蟲腦擠了出來,站在他們正前方,揮着手,“朝我這邊看,拍醜了不要怪我啊——!”
“都笑笑。”
卡文迪手背在身後冷着臉,昆涞撓了撓頭眉眼彎彎,挺直肩膀。
“弄一下頭發——不要翹起來~~”
“阿秋爾不要臭着臉——”
阿秋爾輕哼一聲,滿不在乎地臭着臉。
祖海拉手掌在空中比劃,“高的在前面——更高的在後面——”
阿蔔蒂自覺站在他們身後,往旁邊看了一眼,主動和阿倫尼爾站在一起,逐漸挪到原始蟲們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