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倫尼爾腳邊堆了一堆空管。

遲湛躲着他們的拳腳縮在角落，雙手撐着膝蓋緘默無言。

雌蟲都這麼神經質嗎？

砰——！！！

一聲巨響，地闆隐約在顫抖，金屬門破開鎖扣砸得牆壁凹陷下去，艾瑞爾出現在門口，他就站在那裡，凝視着裡面的雌蟲。

六隻雌蟲不知是先銷毀證據還是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兩秒後，緊着腦袋站成一排，昂首挺胸。

遲湛起身走出角落，沒注意腳下有空管，一踩滑溜溜失去平衡，一個踉跄跑兩步竄對角牆邊，扶着牆穩定身形，若無其事細細打量光滑的牆面。

兩分鐘後，艾瑞爾雙手抱胸，确認沒嗅到什麼奇怪的氣息，冷冷的眼神一個個瞥過。

“都在裡面做什麼？”

索耶大聲報告一聲，氣勢忽然降低，不敢眨巴眼睛，“鍛煉身體……”

“鍛煉身體浪費這麼多營養液做什麼？！雄蟲跟你們關一塊做什麼？！你，給我出來！”他指着遲湛道，語氣不兇，隻是嗓門大。

遲湛：“肚子餓，喝點營養液長身體。”

艾瑞爾默了兩秒，擡起眼皮下巴點了點地，“地上的那點是二十隻雌蟲的量。”

瓊報告答道：“我們最近消耗大。”

“還沒開始外訓呢，都在星船上你們哪來的消耗，還有你，你在這做什麼？你又不參與。”

大波大波的漆黑綢緞于空中爆裂，混亂地飄，遲湛控制綢緞舞動，一本正經，“我在實驗雌蟲接受精神力最大的限度。”

又加了句，“非常消耗體力。”

幾隻雌蟲僵着臉不敢做表情，筆直站着紋絲不動，眼瞳卻左右移動。

艾瑞爾笑了，“是嗎？驗出來了？”

“沒有。”

艾瑞爾橫了他們幾眼，“下次不要偷偷摸摸地往沒蟲的地方走，容易誤會。”

幾蟲齊聲：“是！”

門再次關上，留下牆壁上那凹下去的大洞。

他們湊了過去，和牆壁面面相觑。

索耶手掌比劃測量一番，羨慕加贊歎，“真厲害，我要是能踹出這樣的洞就好了。”

“确實。”阿爾紮塔蹲在下面附和。

遲湛操作蟲腦測量直徑，“1.59m。”

蘇倫把着金屬門左右搖，對着坑比劃，“不太對，門上沒有突出點，他怎麼踹出來的？”

埃爾希拍拍阿倫尼爾的肩，“你試一下？”

“能踢嗎？”

“應該能吧，不能的話，艾瑞爾上尉怎麼走得那麼輕松，不像是會懲罰的樣子。”

艾瑞爾離開的時候太嚣張太正常了，常識不多的蟲們相信他的勇氣，于是以為是真的能踹門。

蟲們點頭，“很有道理。”

“也不是不行。”

瓊後退一步讓開位置，站在斜角處，打算近距離觀看。

幾隻蟲呈扇形排列，生怕錯過一秒。

阿倫尼爾先是手勢比劃，關上門，打算在艾瑞爾腳印平行處下腳。

“幹嘛呢你？！”維修軍雌剛得到消息罵罵咧咧地趕過來，正巧見二次傷害的阿倫尼爾，差點破口大罵，“你給我住腳！”

兩米三多寬一米五的新兵站在門前像座小山，胳膊比維修軍雌腦袋還粗，大腿更是繃着硬實的肌肉，這樣的力量給門一擊，怕是閑他工作量太少，一個晚上光顧着修門了。

“你踹門做什麼？這也是你踹的，哪個班的？你上級是誰？”

維修軍雌霹靂啪啦一頓輸出，終端上寫下罪孽，重點突出故意破壞星船，走到阿倫尼爾面前，“你過來過來，我給你好好……”

一轉頭，裡面還有四五隻蟲齊刷刷地看着他，四隻雌蟲身穿訓練服，他的目光落在淡紫半披風軍服格外修身的蟲身上。

“雄蟲閣下？”語氣透着一絲不确定性。

遲湛嗯了一聲，泰然自若招呼他，“你好。”

維修軍雌的态度頓時好了一分，但也沒好多少，“閣下你好，你們剛才是想對門做什麼？”

“這個洞是艾瑞爾長官踹出來的，我們丈量長度，望塵莫及，正在思考如何将它修複完成。”

“是嗎？”維修軍雌皮笑肉不笑。

“是的。”瓊淡聲答道，仿佛想做壞事的不是他們一樣。

“艾瑞爾上尉踹門做什麼？你們在裡面幹了什麼？”維修軍雌掃了裡面一眼，一地的營養液，皺了皺眉，“那麼多營養液，你們浪費着玩？”

“沒有啊，”索耶單純搖頭，“我們隻是想在外訓前多補充一點能量，一點都沒有浪費。”

“外訓的雌蟲隻能帶兩隻營養液，會檢查，你們不能多拿。”

維修軍雌手持終端删删點點，頭也不擡發出報修通告，“介于你們在雜物室做出讓軍雌誤會的舉動導緻星船牆壁受損，一蟲扣除20積分，以儆效尤。”

“包括雄蟲。”

維修軍雌清空場地，并警告他們禁止再攻擊門。

“20積分能做什麼？”

遲湛不确定自己積分的作用和數額，對扣除積分并無太多想法。

瓊解釋道：“兌換軍功。一百積分兌換零點零二個三等軍功。”

“這……估計要很久。”難怪當時艾瑞爾對他這個軍功那麼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