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茶栽看着包裝盒蓋子上印的喜春樓三個字,說:“你真去喝花酒了?!”喜春樓是什麼地方,她清清楚楚,不過她現在不會一棒子把宋泊打死,而是會聽他的解釋。
花酒!
江金熙聞着宋泊身上的味道,聞到菜香的好心情都散去了一半。
“沒喝花酒。”宋泊把蓋子打開,把菜一盤一盤往外端着,“船老闆的弟弟中了舉,他高興就請了我們這些貨工吃飯,去之前我也不知道船老闆選的地方是喜春樓呢。”
宋泊邊解釋着邊把筷子往兩人面前分着,“我隻嘗了菜,這菜又香又好吃,你們快嘗嘗。”
看宋泊動作自然,神色放松,宋茶栽便收起了對宋泊的懷疑,她道:“中舉可是天大的喜,難怪船老闆願意花這麼大筆錢。”
江金熙心中的陰雲因着這通誠懇的解釋,漸漸散去,他看着菜品,私心不願意動那種地方出來的菜,可那盤沾着桂花花瓣的藕片看起來又十分好吃......
宋茶栽拿了碗過來以後,動筷都吃了幾口,江金熙還直勾勾地看着菜一動未動。
宋泊不知道他是怎麼了,明明眼中的饞都快溢出來了,雙手卻還矜持地釘在桌上。
宋泊拿起筷子,夾起一塊桂花糖藕放在江金熙的碗中,道:“這甜膩的東西也就你們愛吃。”
江金熙暼了眼宋泊,明明都是他嘗過好吃的菜,還說隻有他愛吃,江金熙在心底吐槽,終于拿起筷子夾起藕片送入口中。
雖說這菜出自那種地方,但嘗起來實在美味......江金熙的胃口被這片藕打開,不斷夾菜。
“姑父什麼時候回來?”宋泊問。
剛說着,劉南民的聲音就從房外傳了進來,“阿栽,你煮了什麼,這麼香?”
聲音漸進,劉南民打開房門發現三雙眼睛看着他,想起他剛剛喊了啥,羞憤瞬間沖上腦子,紅了面。
“宋泊買來的,快坐下吃。”都老夫老妻了,不至于被小輩看着恩愛就羞臉。
“還是喜春樓的菜。”劉南民把農具放好,洗了手坐到桌前,“那樓裡的菜可貴了。”宋茶栽年輕的時候去喜春樓看過診,劉南民偶然瞄着牆上挂着的菜價,吓得他記到現在。
“你把搬貨的錢都拿來買飯了?!”宋茶栽的話音瞬間提高幾倍。
在碼頭搬貨每日能賺多少錢她心中有數,不過兩日,宋泊最多隻能賺着一百錢,這一頓不知道花了多少,但肯定少不了。
隻一瞬,宋泊就決定隐藏賺錢的真相,“船老闆高興,讓我們打包走的。”
寫毛筆字赢錢這事兒能瞞則瞞,若是被宋茶栽知道他會寫毛筆字,肯定會壓着他讀書考科舉。畢竟以她的學識,肯定希望他往高處走。
可重活一世,他已經不想再拼搏努力了,等一年後送走江金熙,他就待在小村落裡,種地過一生。
“你們老闆倒是大氣。”宋茶栽無疑有他。
喜春樓做菜确實有一手,四道菜被吃了個精光,江金熙有些意猶未盡地放下筷子。
又坐在屋中聊了一陣,宋泊才與江金熙一起起身離開。
現在時間不早,天空像潑了墨一般黑,月亮也躲進了雲中,乍一下從亮光環境中走入黑暗,宋泊有些看不清。
“燈籠拿去。”宋茶栽小跑着進了倉庫給宋泊他們拿了一盞燈籠。
這燈籠是她特意給宋泊做的,昨日見他倆沒有燈籠,今日她緊趕慢趕,在看診的間隙中做了個燈籠,不算很美觀但至少能用。
宋泊擡手拿起燈籠看了看,溫暖的燭光透了出來,“這燈真是救了急。”
“行了,趕緊回去吧,再晚明日上工就不好過了。”宋茶栽道。
回去晚入睡就晚,做力氣活的人最忌諱休息不好。
“嗯,我們走了。”宋泊記着江金熙怕耗子,他便拉上江金熙,讓他靠自己近些。
“走吧,路上多注意點。”宋茶栽囑咐着,“尤其要看着金熙,别人老鼠再吓着他。”
“知道。”宋泊應。
宋茶栽送到門口,遠遠望着那抹燭光越來越遠,直到燭光消失看不見以後,她才雙手交握放在腰後走進了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