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叫淮的大一統古代王朝,在開國皇帝天狩帝的帶領下,正屬于國力上升,政治清明,經濟繁榮的盛世初期。
盛世好啊,适合搞事業!跟何況原主還給他打下了二甲十五名進士這樣良好的基礎。說真的,除了生活條件太差,他是血賺的。這時候少年進士的含金量,懂的都懂。
當今天狩帝是草根出生,認為參加科考的考生大部分都是“一心隻讀聖賢書,不識世事不識民”的書生,所以他規定,但凡考中進士的,并不立即授官,而是被派遣至各部門和機構實習政事,實習時間為一到三年,考核合格後方可授官。
沈澤不由啧啧稱奇,即使在實習部門的确定上,權貴們依然擁有很大的可操作空間,這“實習”制度也可以稱得上跨時代的先進了。
沈澤嘛,正是屬于無權無勢的進士,所以雖然名次不錯,與熱門的翰林院、内閣、吏部這樣的熱衙門卻是無緣的。他被分到了相對冷門的部門,工部。
然後在去衙門報到的第一天,剛下職時,就收到了老家的來信,告知他的未婚妻已于月前病逝。原主當即口吐鮮血,直挺挺地倒在了工部的大門口,據說血沫子還噴到了守衛衙門的石獅子腳上。
此事還上了京城小報,讓沈澤成了同期進士中第一個“出名”的人。
幸好他倒下時先是被一個路人扶了一把,腦袋沒有直直撞到石獅子上,之後又被剛好下值的一名上官碰上,見狀趕緊讓自家車夫把他送到了醫館,墊付了藥錢,再把他送回租住的小院子安頓好,給了銀錢拜托房東母子二人照料,才算是勉強圓了場。
否則,新科進士血撒工部衙門的流言還不知要離譜到哪裡去。
第二天一早,自覺身體已經恢複的沈澤便溜溜達達地出了門,打算近距離了解一下這個陌生的時代,然後找找賺錢的機會。
他租住的小院位于皇城南面,這裡住的多是平民和小商賈,所以生活氣息非常濃郁,轉了幾個彎就是一條不大的街道,卻是人來人往,一副繁榮的景象。
他剛往前走了幾步,就被穿着一身藍衣藍褲的夥計笑吟吟地叫住了,“公子,去盛安坊麼?這一趟馬車走了之後得再等兩刻鐘才能發車了。”
沈澤随着夥計的手指一看,隻見一輛寬大的馬車停在一邊,車廂左右兩邊的條凳上分左男右女幾乎都坐滿了人,隻左邊還剩了一個空位——這就是沈澤被叫住的原因了。
“公子是新來皇城的吧?盛安坊可是咱皇城最繁華的街市,今日還是大集,有不少新鮮玩意兒可以看呢。”小夥計繼續推銷着。
沈澤确實來了興趣,開口問他,“去盛安坊需要多少車馬費?”
小夥計以為有戲,臉上更是殷勤了幾分,“咱可是兵部車架清吏司所轄的車馬所,絕對明碼标價,童叟無欺,10文錢。”
嚯,好家夥,兵部這生意經可以啊!從另一方面來說,官方能拉下臉來做生意,可見這裡的經濟氛圍相對比較寬松,對經濟活動的限制也沒有那麼大,對他來說是個好消息。
再換算了一下這邊的物價,10文錢約等于現代的10塊錢,相比現代的公交車來說肯定是貴的,但在古代,能坐馬車本身就是一件很奢侈的事了,所以他方才匆匆一瞥,發現車廂内的人大多衣着得體,氣質不錯,顯然都是有些家底的。
小夥計呢,也不是随意招呼客人的,沈澤一身月青色的長袍,身形略略清瘦,自淡雅如霧的晨光中徐徐走來,嘴角微微上揚着,清亮的眸子裡帶着一絲新奇與驚歎,看到的人莫不在心裡贊一聲,“好一個翩翩佳公子!”
氣質這東西,大多數時候都是與經濟狀況挂鈎的,能養出這樣一副輕松悠遊,仿佛對整個世界都遊刃有餘的人,能是窮人嗎?
但沈澤他吧——還真是。
他對小夥計不好意思地笑笑,拱了拱手,“謝謝小哥為我解惑,不過我囊中實在羞澀,負擔不起這車馬費,以後有機會一定嘗試。”
小夥計連連擺手讓開,“不敢不敢,公子客氣了,公子您請自便。”
“切,裝得倒是人模狗樣的,不過就是一個窮鬼。”一個鄙夷的聲音傳來。
沈澤側頭一看,隻見一個穿紅着紫的球狀物,正用一雙擠成了縫隙的眼睛,努力地朝自己射出一道道的嫉妒的小閃電。
啊,我的眼睛要瞎了!沈澤第一時間閉了閉眼睛,想要裝作沒聽到,迅速離去,免得傷了眼睛。
卻聽那道聲音繼續響起,“陳家妹妹,你看那小白臉,聽到我嘲笑他還愣是裝作沒聽到想要溜走,看來這人不僅窮,還是個慫貨,簡直毫無男兒氣概。你看他不如多看看我呀。”
???沈澤一臉黑線地回頭,呀,哥們兒你要這麼說,那我可要來勁兒了,誰年輕時還沒做過噴子啊?
沈澤站定,轉身,朝那人拱拱手,剛想激情開噴,卻不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