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咱小七怎麼剛進家門就要走啊,是怕懷裡的美人兒被哥哥瞧見麼?”一個穿着紫色外袍的高大青年男子,也就是當今皇上的嫡次子璐王霍焱,搖搖晃晃地走過來想要看他懷裡的人。趙景微微側身躲過了,然後伸出腳勾過一把椅子,在霍焱膝彎處一撞,霍焱就摔坐到了椅子裡。
趙景轉向一邊身着銀灰色外袍的太子霍雍,“二哥他到底喝了多少啊?”
太子端起酒杯輕啜一口,“二弟妹又回娘家了,他發瘋呢,别理他。”
那邊霍焱又灌了一大口酒,“這小氣吧啦的娘們兒,老子不就多幾個女人嗎,用得着氣性這麼大,還,還給人送莊子去了。”
趙景聞言倒是淡定了,畢竟璐王夫婦兩人,每個月要是不鬧上一鬧那都是稀奇事。
霍雍朝趙景懷裡努努嘴:“你這又是哪位?”
趙景輕輕皺了一下眉,“工部新來的觀政進士,方才被兵馬司追趕的劫匪劫持了,我路過就順手救了。”
太子:順手救了人不是應該直接交給兵馬司?你怎麼直接帶回家了?
趙景注意到太子的神色,一時也不知道如何解釋,隻能說,“他身體有些狀況,我覺得挺有意思的,先帶他去看看。”
太子挑了挑眉,示意他去吧。心裡卻在想着,唔,工部的觀政進士,明兒就找人了解了解。
趙景将沈澤安置到了客房裡。
經過這麼一番折騰,直到被重新安置到床上,沈澤還未有醒的迹象,他眼眸緊閉,臉色蒼白,額頭還在不斷滲出細密的汗珠。趙景一把脈,隻覺得這人脈象極為紊亂。之前喝酒時這人還是氣血充盈的脈象,才不到兩個時辰,就變成了氣血雙虛?!這完全違背了趙景所學的醫理。
但他的眼睛卻前所未有地亮了起來。
這位小沈進士,身上一定帶着一個巨大的秘密!
而另一邊,解決了綁匪頭目這個意外後,北城兵馬司的人質救援行動可以說圓滿成功了。向輝一面親自去向五城兵馬司總指揮使彙報,一面讓柳時寒将錦鄉侯府的小公子送回府,剩下的人則是直接送往了京兆府。
柳時寒告别千恩萬謝的錦鄉侯夫婦後,有些亢奮地回了府,發現父親還在書房等他,直到确定事情都完美解決,柳時寒也一切無恙後才擺擺手回房睡覺了。
柳時寒目送父親離去的背影,心裡隻覺得溫暖,然後露出一個帶着傻氣的笑,腳步輕快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沈澤第二天醒來時,頗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之感。他明明記得自己在客棧的普通房間入睡,怎麼醒來時卻高床軟枕,睜眼琳琅?而且身上怎麼痛兮兮的?像被人當麻袋甩過一樣。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正跪坐在一張小幾前喝茶的趙景聽到動靜問了一句。
“卧槽,什麼鬼,趙景?!這是怎麼回事?”
趙景看到沈澤頂着一個雞窩頭,滿面驚恐着跳腳的表情,表情更是柔和了幾分,這可真像一隻炸毛的貓。
趙景邊看沈澤的臉色邊斟酌着說,“昨晚有劫匪闖進你睡覺的客棧房間,給你……下了迷藥使你昏迷好挾持你做人質……”趙景見沈澤一臉憤怒的表情時,輕笑一聲放下了心,接下來的話也說得越來越順暢,“恰好被我碰見,我救了你。”
他沒說的是,他跟沈澤分開後,總感覺有些不對,于是遵循直覺去了工部衙門找人,果然發現沈澤根本就沒有回去。他随即派人調查了一番才知道,沈澤竟然入住了齊王府不遠的客棧,他趕過去一探究竟時,又恰好趕上了他被挾持,于是再次成了沈澤的救命恩人。
沈澤聞言低聲罵了一句“運氣真差”,然後撸起袖子朝趙景伸出手,笑得一臉谄媚,也管不了那麼多了,隻能順着趙景給他找的“借口”努力地圓一圓,“來來來,大兄弟,那你再幫我看看,那什麼迷藥有沒有對我身體造成什麼影響?”
趙景将人按坐到床上,伸手把脈……果然。
他看着沈澤緊張的表情,輕輕一笑,那笑容如同極寒的雪山上突然開出了色彩妍麗的雪蓮花,讓沈澤不由怔了怔。
隻聽他溫和地說道,“阿澤的身體極好,迷藥未有絲毫影響呢。”
沈澤裝作松了一口氣的樣子,連道自己幸運,随即又低頭思索了一番是否有什麼漏洞,想好了許多個理由才暗自告誡自己,下次一定要更為小心了,原來精神力透支後自己竟然會人事不知,好大一個BUG他竟然今天才知道,好險好險,幸好趙景以為他是中了迷藥……
卻不知趙景看着他,笑得尤其地意味深長。